不用说,这里肯定就是孟良舅舅家无疑了。两个人在离王家不远的地方站住脚,认真查看了一下周边的情况。
此时,这边比较市区中心繁华地段还是略显清幽许多。这《天赐王家医馆》门脸不小,占临街的地面也有百十余米长短,这房屋多是那种灰石灰瓦,木椽飞檐蹲石兽的造型。在朦胧的月色下,看这房屋的构架,穿过店堂后面一定就是院套和住宅了。这也是这里很典型的居家型款。
牡丹雍和乌拉呱呱瞅准没有过往的行人时,两个人彼此点了一下头,提起一口气,很轻松地就跃上了店铺的房顶。他们俯身在屋脊处就着月光探头向内里张望,果然不出所料,这后面就是一个足有二百平方米大小的四合院子,坐北朝南的正房是一座带阁楼的三层小楼,东西两侧是有脊的厢房,两边的房间都黑漆漆地没光亮,只有正房的东屋还有灯光。
牡丹雍挥了一下手,两个人猫着腰悄悄沿着房脊背溜到一段院墙上,他们抓住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伸过来的树枝,刚要落到院子里,就听到有狗在发现情况的时候所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乌拉呱呱一哆嗦,脚一滑率倒先荡下去了。
牡丹雍急忙用犬语和看家犬对话,这时只见一对大黑狼狗,摇着尾巴跑过来,围在乌拉呱呱身边不住的嗅着气味;牡丹雍也悄无声地荡下来,过去拍拍大狼狗的脑袋,很亲呢地打着招呼,这才解了乌拉呱呱的围。两条看家犬很听话地跑回自己的窝里,再也不管这外面的两个人干啥了。
牡丹雍和乌拉两个人潜行到东屋的窗下,听听里面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任何声音。两个人对望一眼,牡丹雍探出半个身子,用手指在糊窗纸上捅个小孔,半站半蹲地用一只眼睛向里面张望。
这房间似乎是一个药室,有三十几平方大小,里面没有床铺,靠东墙有一个案子,挨北墙摆放着几口大缸。屋内正有一个瘦高个子的中年女人,头上裹着白色包头,穿了一件白色的袍子,像是要安歇前洗溯完毕的装扮,此刻她正在案子上摆放的药包间翻找着什么。
房间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也能看出这个女人皮肤很是白皙,有一双大而狡诈的眼睛,高高的鼻梁,鼻翼下的法令纹深刻,使得她整个人显得高傲、冷酷又很呆板。
只听她嘴里自言自语着:“奇怪!怎么就不见了呢?”手里翻了半天又叨咕说:“这生意一关门就十几天不赚钱,这官府还让不让人活呀。唉!”她又翻找了半天,突然打了个哈欠,她便放弃了翻找,伸手端起灯盏慢慢走出了这个房间。
牡丹雍一回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乌拉呱呱也在一侧偷偷窥探呢,他便冲他努努嘴,意思是按原路返回。乌拉呱呱有点不情愿地跟着他爬上大树,飞上墙头,按原路回到七彩大街上。
这时候牡丹雍才开口说道:“看来酒肆里听到的说法是真的了。孟良舅舅去疫区抗疫尚未回来,也就是说‘莲花神珠’目前也不在王家医馆内。”
“这半夜三更的爬起来,就看到个这。”乌拉呱呱有些抱怨地嘀咕了一句。
牡丹雍说:“你呀,让我说你啥好呢!”
“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呢?我们去疫区吗?西山之角?”乌拉呱呱问。
“依我看,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两天吧。‘莲花神珠’能在疫区发挥作用,也不枉了王爷爷炼制这法器的辛苦。我们去那里找也不太合适,我们总不能不等瘟疫解除了就把宝器拿走吧?”牡丹雍说。
乌拉‘嗯’了一声,有点悻悻然地又顺嘴咕噜了一句:“就是在这里也不见得好拿走啊。”
牡丹雍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瘦高个子的女人,她一定就是北一路十三号馒头铺老板娘贬损的王家太太了,也就是孟良的舅母。心想,乌拉呱呱刚刚说的没错,一看这王太太就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现在自己对王家了解的只是一点皮毛,究竟这宝贝在王家是种什么状态,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呢。即便是去偷,也要知道是放在哪儿吧?突然,他大脑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主意。
此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客栈的那条街道上,两个人悄悄地走进客栈的院子,溜进自己的客房,并没人发觉他们的行动。两个人摸黑躺进自己的床铺,牡丹雍却没有丝毫睡意。他想,如果按照自己刚才的想法去做,那么自己是不是有把握能和这‘麻瓜’人家相处融洽呢?黑暗里,他自己咧嘴一乐。‘麻瓜’--这个称呼其实他也喜欢,无意中自己也用上了,只是乌拉呱呱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牡丹雍也睡着了。一睁眼,天已经大亮,太阳升得老高了。他急忙起身,走到外间一看,乌拉呱呱竟没在房里。他去做什么去了呢?牡丹雍不由得担心起来。他急忙往房间的洗脸盘里倒些清水,这是店家早就备下的,洗洗脸,拢了一下头发,他得出去找乌拉呱呱,怕他擅自做主,再闯下祸事。
就在这时候,房屋的门被“呯”的一声踢开了,乌拉呱呱两只手里拿着包裹走进来,一看牡丹雍起来了,就眉开眼笑地说:“公子,你起来了?看我买回什么好吃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