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真公主道:“嗯呐。说起这个强盗妖人,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打哪里来的。按他自己说是从天上下凡来的神仙,因爱慕我的容貌,才掳我至此。他练丹药是因手上有一个可以变大小的药炉,就是用这个东西,再用一些草药和这里的什么土一起炼制,然后放给讨药的人用来治病。看情形似乎是有些用处的,因为,这消息一天天传开去,每天都会有更多的人来求药,送上来食物和珍宝。这十余天怕也有上千人了吧。还有一项,他说正在炼制一种美颜丹药,成功的话,他就会让自己变得英俊潇洒,然后再带我回家见父王。现在怕是还没成功,因为总见他还是那副丑样子。”
听到这里,牡丹雍都忍不住微笑起来。看来这个妖人和他要找寻的宝器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了。但这样的为妖为人,听起来未免也十分可笑!真不知道这奇葩妖孽是何方人氏?竟然被凡间众人传颂为佛家弟子——什么琉璃光王如来的三徒弟,真是荒唐!可见这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了。
牡丹雍说道:“即是这样,那公主你就好生休息一下吧。有我在这里把守着,你尽管放心安歇。等一下梁王的人马来到,你好有力气往山下跑啊,咱们好尽快逃脱妖人的控制。是不是?”
木易真公主的脸上露出了妩媚的笑意,她谢道:“嗯呐,阿雍公子,我听你的。说实话,这些天我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从来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呢。”
看着羸弱可怜的公主在床上侧身躺下,牡丹雍走到门旁,为外面的两个傀儡人偶解除了定身咒语,然后他回身盘膝坐在地上的一个包袱皮上,凝神聆听外面的动静。
这时候,就听外面的两个傀儡人偶嘟嘟囔囔地骂人。牡丹雍内心不由得暗道:“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像是蛙语。难不成是青蛙成精了吗?”他眼前又浮现出瓦俊的长相,心里不由得说道:“是了,应该是蟾蜍精怪,看他那满脸的赖疙瘩和步态,一定是了。”即是精怪现世,那就是魔了。自己还是要多做些准备才好。
他拍拍自己腰间挂着的香囊,把蚕宝宝肉咕噜滚儿唤醒,悄悄和他说:“你去外面守着,万一有什么事情,咱们好里应外合。”
肉咕噜滚儿“嘶”地应了一声,便化作一道亮光飞了出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白脸山上的各种鸟叫也渐渐寂静了下去,只是偶尔有一阵风吹过,便能听到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小石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牡丹雍坐在地上,感觉身上有一阵阵寒栗掠过。是啊,毕竟还是在农历十二月,尽管是在南国之地,这夜晚依然还是感觉寒气袭人。他聆听着木易真公主细细平稳的呼吸声,知道她这会儿真的睡熟了。起初,她一会儿就会翻动身体,一会儿还会惊叫起来,看来这些天的煎熬和绝望,已经把这位美丽的蒙古“押不芦花”折磨得疲惫不堪了。而此时此刻,她终于盼到了能够帮助自己的人,有了逃脱的希望,能够放心地睡上一觉,这对她来说也是多么多么的难得和幸福啊。
牡丹雍盘膝坐在黑暗里,心里盘算着,如若乌拉呱呱能顺利见到梁王伯颜,纵然是千里之遥,最迟明天下午他们也会赶到的。希望一切顺利才好啊。他默默地念叨着,此刻,他脑海里的思绪就如脱缰的野马,奔腾不息。他想起了瑶台花苑自己家里的场景,仿佛看到了母妃优雅晃动的身影;小妹晚妆活泼可爱的娃娃脸和她在太子殿敞亮的庭院里、在绿植花卉间抓她的小白兔时跳脱奔跑的身影;然后,他又想到了夫子授课时板着的一张瘦长的脸,书房里满满的书籍和书案。。。。。哦,家——原来竟然是如此美好舒服的地方。当你身在自己家里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安逸啊!什么什么都不用去多想、不用担心,一切都井井有条、井然有序,哪里会像现在这般?这颗心总像是悬在半夜空中,期盼着未知的明天,担心着下一秒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咳咳咳,自己怎么就混到了这步田地呢?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就有句云:锦衣玉食自在王,弄巧成拙下界忙。
昔日花前月下客,今朝石囚守夜郞。
思亲念家知温暖,足冷身僵意惶惶。
世事难料皆因起,循环往报定不爽。
然后他念头一转,思绪的野马又奔跑到另一个轨道上去了,他又想到了姑姑紫吟儿。想到姑姑他心里不知为何就‘咚’地狂跳了一下,他突然就联想到:姑姑会不会也像木易真公主这样,被什么妖魔鬼怪给掳走、被控制住了呢?或许姑姑也在苦苦等待亲人的救援呢!
这个念头把他鼓动得站起身来,他走到门边,隔着门板的缝隙窥探外面,却看到的只是黑呼呼的夜色和一片漆黑的庙后墙;再凝神聆听一下,外面依然是只有夜虫唧唧有声的吟唱着夜的冷清,门口的两个傀儡人偶似乎也睡着了一般站立不动。他心里呼唤道:姑姑啊姑姑,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就这样默默地呆立片刻,听听公主依旧睡得很熟,他觉得站起身更觉寒冷。他打了个冷战,有点晕乎乎的感觉,便又返回到原地盘膝坐下,思绪便也回到刚才想到的问题上。他摇摇头,又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