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类似的窘境,军队中使用的铠甲和兵器,凡是铁和青铜打造,不是从汉偷运,就是从秦军继承。
正因这种状况,才使得越人出身的将兵十分羡慕秦军后裔。
后者只要从军,就能继承父辈的衣甲兵器。自己想要一把铁剑,还得费尽周折。大部分时间,捧着珍珠珊瑚都换不来。
对行走百越和汉郡的商人来说,赚钱固然重要,脑袋更加重要。
南地惩处走私的手段,半点不比边塞少。
因为长沙国直接同南越接壤,几代长沙王都和赵佗结过梁子,做梦都想把属于王国的地盘拿回来,谁敢通过长沙国的商道走私,百分百是不要命。而且不是一人之命,全家乃至全族都会遭殃。
缺少铁器和青铜器的南越,如今又少了赵佗这个定海神针,朝中君、相争-权,屯边的军队开始内耗,还选在大战将临之时,简直是集体蹦高作死。
更要命的是,四营配备大量毒-烟-筒,南越军从未见过类似的兵器,未知之下难免揣测-鬼-神,慌乱和惊惧可想而知。
营内大乱时,营外的汉军纷纷以布巾遮面,掩住口鼻。
随着-爆-响接近尾声,火光冲天而起,四营校尉同时下达进攻的命令。藏匿在草丛中的汉军一跃而起,冲向近在咫尺的南越军大营。
藏在林中的投石器被成排推出,壮士抡起木锤,重重敲下机关。木杆接连摇动,断木石块飞向起火的大营,压制营内反击的箭矢。
背负云梯的军伍正要前冲,头顶突然传来呼啸声,数根断木划过半空,砸在营外的泥墙上。几声钝响,墙壁竟被成片砸倒,现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扛着云梯的汉军愣在当场。
谁都没能想到,南越军营完全是豆腐渣工程。看起坚固的围墙,实则仅有一层泥土墙皮,内里全都是竹子。寻常自然推不倒,但有汉军制出的投石器,只要准头足够,基本是一砸一个准。
发现墙能直接“砸”倒,投石器几乎再没停过。
呼啸声中,军营四周的墙壁仿佛剥蛋壳般,被一片片砸碎,再一片片-剥-除。
云梯完全没了用武之地,汉军索性将梯子扔到一边,抄起圆盾短刀,和长矛兵配合,五十人一队,向慌乱逃窜的南越将兵杀了过去。
“杀!”
沙陵步卒接到命令,一旦进攻开始,专门寻找对方的军官,逐个进行点名。此举是为使敌人失去指挥,军心涣散,最终沦为一群羔羊,任凭宰割,再无还手之力。
林木茂密,不利于策马冲锋,四营全部化作步兵,从四面包围南越军大营。
假若揍翻匈奴是竞赛题,砍翻南越纯属于送分题。
经历过和匈奴的厮杀,同眼前的敌人交锋,完全像是在切豆腐,一刀下去直接到底,连卡住的可能都没有。
换一种情况,南越兵藏进密林,或许汉军会遇到些麻烦。
只能说汉军计划周详,从一开始就占据优势。敌人完全失去战意,武器都不要,转身就往密林中跑。
胜利近在眼前,汉军所要做的就是合拢包围圈,务求不放过一个敌人。
万一有漏网之鱼,跟上目标逃跑的速度,咬住他们的尾巴,不断割肉放血,直至完全歼灭。
南越兵以为冲出包围,逃进林中就能活命,殊不知,包围他们的汉军,无论耐力、体力还是速度,都达到惊人的程度,在林中追上几天几夜完全不是问题。
除了身后的追兵,还有辅兵拦在前方,正不断舔着嘴唇,只等残敌一头撞上来,挥刀收取战功。
“不留战俘!”
南越兵彻底溃散后,赵嘉等人依照计划,下达全歼命令。
有在长沙国听闻的种种,对于这些时常骚-扰汉民,动辄冒充匪盗烧杀劫掠的南越兵,赵嘉生不出半点同情之心。
只不过,他本以为营内驻有大军,战斗难免会胶着几日,战损也会出现。哪想曾随赵佗攻入长沙国的南越军,如今竟已羸弱至斯。
他之前看到的一切,果真仅是“影子”而已。
可惜赵嘉不知道,营内的秦军后裔早被越人杀死。假若他们还活着,战斗不会结束得这般轻易。至少南越大军不会一触即溃,只能任凭宰杀。
“告诉随行辅兵,斩首得功与正卒同。”赵嘉道。
“诺!”
卫青抹掉脸上的汗水,和赵破奴飞身前往传令。
公孙敖扶着赵信的肩膀,一瘸一拐走过来。
“阿敖受伤了?”赵嘉关心道。
公孙敖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所以然,脸色涨得通红。
赵信没忍住,当场笑出声音。
“将军,阿敖这伤要怪他自己。”
“哦?”
“战起时冲得太快,没留意脚下,被树枝绊到,扭了脚。”
赵嘉:“……”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战斗结束后,汉军在原地休整五日,清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