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木箭,拼命向榆林深处跑。
可惜流血太多,体力渐渐不支,拖慢了他的速度,犬吠声越来越近。很快,一道身影从身后扑来,锋利的牙齿咬穿他的肩窝,距离他的脖颈不到半寸。
无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当场跪倒在地。
“大黄,拖过来!”孩童的声音传来,大犬松开嘴,不等无赖向前爬,一口咬住他的小腿,将他硬生生拖出榆林。
卫绢已经从大车上下来,此刻正站在路旁,用布帕擦拭孩童脸上的汗水,并从车上取下藤筐,将羊肉馅的包子分给几人。
孩童们借着树荫,抓着包子吃得头也不抬,压根不在乎无赖的惨叫,更不在乎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慢点吃。”卫绢抚过孩童发顶,目光温柔似水,根本无法将她同先前的狠绝联系到一起。
孩童吃完包子,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却被卫绢当场拍在手背上。
“说过多少次,还不改!”
“绢姊莫气,再不敢了。”孩童抓起一把草叶擦手,眸光清澈,笑容憨厚。
卫绢又从车上取下水囊,里面是加了冰的野果汤,滋味酸甜,格外的解暑。孩童们传递过水囊,不舍得多饮,尝过滋味就将木塞重新-塞-上。
养马场里还有不少同伴,每次卫绢送来的包子蒸饼都是大家分享。野果汤味道甚好,自然要带回去让大家都尝一尝。
“今日怎会出马场?”见到孩童的举动,卫绢赞许地点点头,转身从车上取下一只布袋,里面是孙媪制的米糕。
天气太热,饴糖很容易融化。米糕带着甜味,同样受到孩童们喜爱。
“前日有牡马打架,新来的马长没章程,不肯听牛伯的话,结果一处横栏被撞开,几匹牝马带着马驹跑了出去。我和阿早几个出来找马,刚好找到附近,记得绢姊说今日来,就想来迎一迎。”
说到这里,孩童拍拍蹲坐在身边的大犬,随后抬起脚,狠狠碾住无赖的手指。无赖叫得越是凄惨,孩童脚下的力道就越重。
“亏得我们来了,不然还不知晓,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敢拦绢姊的马车!”
踩了几下觉得不解气,孩童-拔-出短匕,用力扎在无赖的大腿根。手腕翻转,刀身随之转动,无赖的惨叫已经不似人声。
瘫在地上的同伙也未能幸免,一侧身体不能动,想躲闪都做不到。名为阿早的孩童走上前,抄起地上的短刀,砍断一根树枝,尖锐的一端朝下,在男子惊恐的目光中,一下接着一下戳在男子身上,留下数个血洞。
“绢姊打算如何处置他们?”阿早反手抹去溅在脸上的血点,身上的任其留下。反正外出时常会遇到小兽,马场里没人会在意。
“天太热,狼不会在白日里出来。马场周围的豹子都被清理过,不如挖坑埋了。”
听到孩童的话,无赖和同伙惊骇欲绝,开口想要求饶,结果叫了几声,压根没人理会他们。
“这两人做多恶事,我要带他们回畜场,交给郎君处置。”
“不杀了?”孩童皱眉。
卫绢示意阿早上前,单手抚过他的发顶,温和道:“记得我同你们说过的话?”
“记得。”
“记得就好。”卫绢收回手,叮嘱道,“恶徒要杀,只是一刀太便宜他们。这两人不知道祸害多少女子,且有同人勾结掳掠人口之嫌,将他们带回去交给郎君,审明罪行,必将受到重刑。”
死罪不过一刀了结,实在过于简单。在死之前,将他们送去做城旦,每日挨鞭子做苦力,让他们活着受罪,感到生不如死,才是更好的惩罚。
“听绢姊的!”
说话间,又有几名孩童走来,手中牵着寻回来的牝马和马驹。
孩童们一起动手,将车上的藤筐和水囊卸下来,陆续绑上马背。两个恶徒则是捆住手脚,仰面放到车板上。
卫绢戴上草笠,摆手示意孩童们回去,她五日后再来。阿早几个站在林边,目送大车行远,直至仅剩一个黑点,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卫绢回到畜场时,赵嘉已经带着葛布离开。见她带回两个生人,卫青和阿稚几个迅速围了上来。
公孙敖随赵嘉前往军营,并不在畜场,卫绢让阿谷去找虎伯,自己跃下马车,一边和卫青阿稚说话,一边等着虎伯前来。
几名少女抱着木盆走过,见到眼前的情形,好奇道:“阿绢,发生何事?”
卫绢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将事情说明。少女走上前,发现其中一人果然是之前来闹事的无赖,都是义愤填膺,有两个更是放下木盆,拔-下头上的木钗就扎了下去。
虎伯来时,刚好听到无赖的惨叫,上前问明情况,顿时面色一沉。找来一名青壮,让他快马加鞭赶往县城,向赵嘉禀报此事。
“至于这两个,押去旧圈吊起来!”
见过掳掠孩童的恶事,众人都对此等恶徒深恶痛绝。依照卫绢所言,被他们所害的女子不下十人,别说吊起来晒,扒皮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