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盔。
匈奴人缺少甲胄,底层的且渠和小当户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皮甲。要将他们和普通骑兵区分开来,除了武器,只能靠这种骨头做的“装饰品”。
步卒和骑兵一起动手,战场很快被清理完毕。
“战功”都挂上马背,匈奴和蛮骑的尸体被堆叠在一起,准备放火燃烧。
天气已经回暖,放任这么多的尸体不管,一旦发生疫病,很可能会危害到边民。挖坑掩埋太费事,不如一把火烧掉,干脆利落。
死掉的战马带不回去,同样被堆起来烧掉。还活着的,只要没跑远,都会被汉军套回来。
出身边郡的汉子,给匹马给把弓就能和匈奴拼命。同理,只要不是手太生,三五个边军抄起绳子,合作就能套下一匹战马。
一切处理得差不多,魏悦召集众人,带着战利品返回边塞。
在他们身后,熊熊的火焰已经燃起,黑烟滚滚,直冲天际。
有被血腥味吸引来的野兽,遇到火焰阻隔,不敢轻易上前。等到队伍走远,火焰熄灭,才警惕的上前,从边缘处搜寻,看看是否能找到些骨头碎肉。
要塞以南,边民尚不知太守已经击退来敌,各县乡依旧防守严密。村寨里聚的青壮日夜巡逻,遇到可疑之人,只要不会说汉话,都是先射几箭再说。
赵氏村寨中,赵嘉除了每日巡视,外加给牛羊喂些草料,基本无事可做。不想荒废时日,干脆让季豹制作沙盘,将家中的豆丁全都召集起来,开始教他们认字。
三头身们排排坐,公孙敖和卫青同样在列。
赵嘉咳嗽一声,执起木棍,在沙盘上写下“云中郡”三字。
该庆幸汉朝使用隶书,要是大篆,一个字能有七八种写法,多的可以达到二十多种,再是好为人师,估计都要抓着头发撞墙。
孩童们拿起木棍,在沙盘上认真描画,赵嘉起身走到门边,看着碧蓝的天空,想起熊伯挂在嘴边的农时,不由得眉心深锁。
一旦误了春耕,土地没有产出,牛羊出栏也需时日,交税需要动用家中的现钱,许多计划又要推迟。
“田税,口赋,算赋,徭役……”
赵嘉坐到门边,开始一项项计算。
公孙敖不算在内,卫青和八个三头身的口赋都需他来交。家中的人头税、粮税、熊伯等人践更需要备下的钱以及给佣耕的工钱,加起来不是个小数目。
赵嘉本以为自己有四百亩地,只要用心经营,怎么说也能吃喝不愁。现实却给了他一巴掌。甭管有多少地,也甭管养了多少牛羊,遇到天灾人祸、匈奴犯边,再多的努力也白搭。
“如果匈奴再不退,春耕真要出麻烦。”赵嘉背靠门框,长叹一声。
正犯愁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赵嘉连忙走到廊下,就见虎伯打开院门,满脸喜色的季豹冲了进来,背上还背着装草料的藤筐。
看到一脸诧异的赵嘉,季豹顾不得放下藤筐,立刻上前几步,大声道:“郎君,飞骑传送捷报,魏使君大败匈奴,斩首超过两千级!”
“果真?”
听到动静,屋内的童子也停下笔,一齐凑了过来。
“匈奴败了?”
接过仆妇递上的清水,季豹大口饮尽,用袖子一抹嘴,笑道:“消息错不了,飞骑正往南去,一路传送捷报。”
“匈奴既败,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去畜场。只要众人勤快些,定不会误了春耕!”虎伯笑道。
赵嘉大喜过望,一把抱起凑到身边的三头身,用力抛了两下,笑着扬声道:“季豹,去羊圈选两只肥羊。媪,多炖羊汤,磨好的豆腐加进去,多加酱和豆芽!”
“诺!”
飞骑传送捷报,匈奴败退的消息传遍云中郡 ,压在边民头顶的阴云散去大半。
尽管已经是二月底,但有县中出借的耕牛,加上新农具,只要抓紧干活,这一茬的粟总误不了。
地中有出产,一家的生计就有着落。
敢在这个时候偷懒——例如阿陶的兄长,百分百会再迎来一场混合双打,打完没得养伤,直接下地干活!
边郡军民庆贺胜利时,败走的蛮骑则马不停蹄,一路奔逃向北。
杀了督战队,回部落也得不了好,众人干脆心一横,找上同时南下的一支别部,趁对方不备,一举攻入营寨,抢到武器马匹,继续向北逃窜。
他们本是漠北的部族,被匈奴征服带进漠南。名义上,他们是匈奴别部,事实上就是奴隶。即使在别部之中,他的地位也远远低于乌桓、丁零、氐、羌等部。
一不做二不休,积攒的愤怒和不满一齐爆发,彻底激出了这伙蛮人的凶性。仗着诸部南下劫掠消息不畅,开始在草原上四处游荡,抢劫留在后方的别部。
抢不到足够的粮食和牛羊,他们就杀战马;战马数量有限,他们就抓捕部落中的女人和孩子。几次之后,他们就成了一群食人的恶鬼,也成了草原上的公敌,几乎是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