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光鲜亮丽的伯府,却是被袁家兄弟闹了个乌烟瘴气。更甚者即便郭耀祖盛怒之下, 袁钊钰兄弟几个无丝毫不惧怕不说, 反而闹得更加厉害, 甚至在有人不明白四姓家奴什么意思时, 袁钊霖还特意示意手下帮着解释一番。也不知他从哪里寻来的口舌锋利之人,说起当年旧事来竟是手舞足蹈引人入胜而又声情并茂。
直到郭耀祖气的脸色发黑, 手指都是哆嗦的, 兄弟几个才昂首挺胸从安西伯府门前离开。
在有心人的宣扬之下, 安西伯府也因为这件事再次扬名。
“袁烈敢尔!”郭耀祖一肚子的怨气发不出来,竟是拿着大刀,把花园中一棵百年老树砍了个稀巴烂。
把个袁明仪给吓得抱着郭姨娘的胳膊直哆嗦。
郭姨娘也是泪流满面:
“大哥, 您莫气坏了身子,但有什么, 只管算到贞娘身上……”
心里可不同样恨得发狂——身为郭家后人, “四姓家奴”一词同样是郭姨娘最痛恨的。
早晚有一日, 要让袁钊钰几个为今日的莽撞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是我妹妹, 我如何会跟你置气?”郭耀祖脸色阴沉, “只贞娘,袁家的态度,你这会儿也看出来了吧?分明就是,丝毫没有把你扶正的意思。”
袁家小辈敢这般妄为, 要说这里面没有长辈的指使, 根本就是骗傻子。
郭姨娘顿时有些心慌:“大哥派去的人不是说, 侯爷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虽然之前已是和兄长达成共识, 但凡袁家不愿低头,就只能彻底打下他们的气焰——
公审时除了粮食案子之外,再有郭耀祖告袁烈一个威逼恩人之妹为妾的罪名。
贪污粮食在前,背信弃义在后,两相夹击之下,于袁家而言,怕是再难翻身。
真是两家决裂到这般程度,郭姨娘实在担心,袁家还肯不肯接纳自己……
“心软了?”郭耀祖冷笑一声,“你忘了祖上留下的那句‘置之死地而后生’吗?即便袁烈心里愿意娶你,可袁家长辈态度这般强硬,你以为还能心想事成吗?所谓不破不立,只有把袁家彻底踩在脚下,让袁家人俯首帖耳,你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踩断了那群兔崽子的脊梁,才能让他们匍匐在你的脚下……还是说,袁烈这个人和荣华富贵之间,阿妹你更看重后者?”
郭姨娘一滞,半晌点点头,眼中是和郭耀祖一般无二的狠厉:
“我知道了大哥。大哥放心,我绝不会扯大哥的后腿……”
“这就对了。”郭耀祖神情终于缓和下来,瞧一眼心惊胆战的袁明仪,冷笑一声,“到时候仪姐儿就是袁家爵位最高的,你再生下嫡子……你放心,有我在,总不会让你们娘几个受苦。”
郭姨娘点了点头,一时又是希冀又有些惶恐——
要说侯爷平日里对自己也是有感情的,一切让兄长出面,侯爷应该不会迁怒太过,到时候自己再好好解释温柔以待……
倒是袁明仪,却是敏感的注意到一句话,那就是自己将会成为袁家爵位最高的,那不是说,袁家所有人,包括一直压自己一头的袁蕴宁也再不敢张狂,只有低头小心巴结自己的份了?
竟是把之前的惶恐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门心思的盼着公审日子的到来。
更是在第三日一大早就起来,即便不好盛装打扮,依旧穿了身相对来说亮丽些的衣衫,薄施脂粉,喜气洋洋的就去见郭耀祖了。
郭耀祖沉默片刻,终是忍不住道:
“让你娘再给你挑一身衣服吧……”
这个甥女儿,怎么瞧着有些蠢呢。
天蒙蒙亮时,郭耀祖便带上郭姨娘和袁明仪往大理寺而去——
早在昨日,皇上在朝会上颁下旨意,令大理寺卿周良臣负责主审武安侯袁烈贪污粮食一案,同时命三位阁老并兵部尚书胡庆荣为陪审。
消息一日之间传遍京城,立时群情汹涌。
郭耀祖三人到达时,一眼瞧见大理寺外黑压压的人群,也是吓了一跳。
随着天光大亮,大理寺外汇聚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更多的人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赶来,更稀奇的是,还有一些分明是身着低级将领服饰的低级士卒……
郭耀祖的脸色便有些难看——
别人看不出来,他却一眼认出,这些人分明有一大部分都是见过的,不是之前袁烈那杂牌大营里的人又是哪个?
这些人现在可是自己的手下。郭耀祖心里自然比谁都清楚,自己可没有让这些人前来。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怕是,为了袁烈而来。
当下就派偏将,想要把人驱赶走,无奈人越来越多,更甚者还有一些衣着破烂的百姓,硬是把那些士卒挡在身后,一副郭耀祖敢派人过来,他们就敢拼命的模样。
若然平时,这样的流民,郭耀祖早抡刀见血了,这些人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杀他十个八个,值当什么?管保让其他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