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会儿要不明白,袁蕴宁分明之前就和俩小东西认识, 她就是真的蠢到家了。
又惊又怕又气, 再加上这会儿躺在地上的模样太过狼狈, 一时气苦不已:
“好你们这些烂了肝肺的背主的东西,长公主不在, 你们就敢不拿小主子当回事了, 看我回去告诉伯父和长公主……还有你,袁蕴宁,也就小孩子才会被你的蛇蝎心肠给蒙蔽,你记着, 我要让你不得……”
下一刻却是一滞,无比惊恐的把到了喉咙口的“好死”两个字给咽了回去。
却是青衣男子和那红衣锦衣卫齐齐看了过来, 柳娇杏心里登时升起一阵巨大的惶恐,竟是大脑间一片空白, 再不敢使泼,鹌鹑般缩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下。
可即便她已经如此老实了,却依旧被无声无息靠过来的两个锦衣卫“押送”出了山门, 直接丢回了车上,并喝令此后再不准靠近长公主府一步。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 柳娇杏就彻底懵了——要是没了长公主府的金字招牌,单凭她那个在外任职的爹,会有人把她放在眼里才怪。
而这还不是最倒霉的——
因为心里太过堵得慌, 方才在锦衣卫并青衣人身上受的气, 柳娇杏全发到了车夫身上, 竟是掂起鞭子一阵乱抽,那车夫也不知是吓破了胆还是伤的狠了精神恍惚,下山时竟是连人带车翻到了山沟里,柳娇杏性命虽然无碍,却是和方简当初一般,把两条腿给砸折了。
消息传出去,方家当即登门,以柳娇杏身有恶疾为名,闹着要把亲事给退了……
虽然事后柳家派人查勘,确然没发现一点儿人为的痕迹,柳娇杏却总觉得,自己会翻车,和袁蕴宁有直接的关系,甚至认定,就是那青衣少年和红衣锦衣卫出的手。
可惜事后打听了才知道,那锦衣卫不是旁人,正是被皇上提拔起来、眼下又得了太后青眼颇受信重的催命修罗封烨。
至于说青衣男子,则是跟着太夫人给先祖上香的陆阁老家的公子……
听到对方的身份,即便是泼遍天下无敌手的柳肖氏也怂了——
别说是没证据,即便手里有什么证据,可也不敢闹啊。
除非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才敢惹那个封阎王;至于说陆阁老家的公子,柳肖氏这些年心心念念盼着的可不就是小儿子回京?真是得罪了阁老,儿子想要回京,做梦还差不多。
所以即便是哑巴亏,柳娇杏这次也是吃定了。
柳家的纠结,蕴宁自是丝毫不知。
之前一颗心都在龙凤胎身上,好容易龙凤胎哄好了,又跟着柳家下人去见了长公主。
倒不是说怕因为柳娇杏的事被长公主记恨,委实是有些担心长公主。
毕竟长公主的性子,蕴宁也算了解一二,一向是个好强的,若非真是身体不适,绝不会做出这么大的阵仗。
至于说从天而降的陆瑄,明明这些日子想通了很多事,却在突然见到本人时,手足无措至极,就是一颗心也跳到了嗓子眼似的,别说相处了,分明连眼睛都不敢往陆瑄身上瞥,哪还有之前的丝毫淡定?
竟是一句寒暄的话都没跟陆瑄说,掉头就要走。
及至走了几步,才恍惚意识到陆瑄好像穿的太过单薄了吧?
急匆匆的步履就有些迟疑,止不住就回头看了一眼,不意正好和陆瑄定定望过来的视线对了个正着,脚下一软,好险没摔倒。
陆瑄本是正蹙着眉,不懂蕴宁怎么忽然就对自己视而不见起来,瞧见这一幕,忙要上前去扶。
吓得蕴宁忙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同时却又有一种酸涩的感觉浮起在心头。
实在是这种站在后面凝视着自己的淡淡忧伤神情,竟是说不出的熟悉,好像曾经见过一样,眼睛一时也有些热辣辣的,迟疑了一下,终是站住脚,低声道:
“我没事,只是去见长公主,很快就会回来……”
陆瑄高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觉见到蕴宁时充盈胸腔的喜悦几乎能溢出来一般,柔声道: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还以为方才动作太过鲁莽,惹了蕴宁生气了呢。
直到目送蕴宁走的不见了,才转过身,淡淡瞥了一眼不远处依旧站立原处的红衣锦衣卫:
“封大人挺闲的,不在皇上跟前效命,倒是跑到这广善寺为了俩小孩子劳心劳力。”
封烨神情登时一厉,盯着陆瑄瞧了片刻,慢声道:
“这世上聪明人总是最短命的,想要活的长些,还是蠢一点儿好。”
“那封大人以为,我是聪明人,还是蠢人呢?”陆瑄却是丝毫没有被吓到,反是呵呵一笑,更甚者眼底有慑人寒光一闪而逝,“你封大人想要用多少人头染红你的升官之路与我无关,只你记得一点,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能谋划的!”
今日这一局可谓天衣无缝。
可外人瞧不出什么,陆瑄却明显察觉到不对。毕竟,怎么就会那么巧,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