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秋日的阴雨连绵再次凸显得一览无余,天已经连续一周没有放晴了,淅淅沥沥的秋雨伴随着渐寒的风拂过大街小巷,让满是丧旗的阴郁城市显得更加低沉。
城门处,一支行商车队正在接受例行检查,但鹰旗军士兵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只是程序性地检查了一下车辆,随即便挥手放过,这种敷衍的检查很容易让人怀疑,是不是在车上藏一点违禁品都可以蒙混过关。
车队进入王都后,先是在大道上脱离了检查卡的视野,随后悄无声息地转移了方向,往偏僻的城郊行驶而去。
半小时后,车队停在了一座隐蔽的宅房前,车队首领跳下车,疑神疑鬼地扫了扫四周,确定没有尾巴后,他才上前用约定好的规律暗号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无痕从门缝露出半个脑袋,说:“老蛇,东西带来了?”
这支车队赫然是骷髅城老蛇等人的商队,老蛇神态谦卑地哈着腰:“带来了,比上次还多!”
老蛇挥了挥手,几名随从陆陆续续往下搬了六个箱子,放到门口把锁打开一看,亮闪闪的金光几乎占据了人的全部视线,赫然是一块接一块的金砖。
无痕把门彻底打开,拿起一块金砖在手中把玩,满意地说:“不错嘛,老蛇,看来你在骷髅城捞了不少油水。”
老蛇神情猥琐地凑了过来:“哥,您是不知道,洛忧不在的日子,那楚凡就是个废物,什么都管不好,空子随便钻,钱都赚到手软了!这不,这次进贡为二位哥的金砖比上次多了三成!”
无痕满意地抛了抛手中的金砖,突然眼睛一眯,绕有深意的说:“你没有泄露什么吧?”
老蛇赶紧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严肃地说:“哪敢呢?!楚凡现在都还蒙在鼓里,以为你们二位已经死了。”
“白面的事?”
“这个等我消息,骷髅城打得比较严,需要时间去铺垫。”
无痕点了点头,拍着老蛇的肩,假惺惺地说:“老蛇,你要好好干啊,张中将可是非常欣赏你,只要这事办成了,别说什么钱财豪宅,你能直接在帝国做官!”
老蛇受宠若惊地颔着首,谦卑地说:“张中将居然这么看得起小人,小人万死不辞!”
“恩,金子留下吧,记得从王都运点东西回去,假装是行商,别让楚凡生疑。”
“明白!”
...
比起另一边的小赂小贿,鹰旗军总部会议室中的气氛更加凝重,张公博和袁壁君分坐在主桌两侧,密切关注着南方的近况。
袁壁君紧皱眉头,看着传来的一份份报告,嘀咕道:“邪门,太邪门了,短短两年不到,联邦三大公有两个都没了,罗尔大公被不明人士灭门,联邦至今没有对外披露细节。奥特里大公居然被自己的奴隶灭门,大公家族的安保设防会出这种纰漏吗?”
张公博的手指在桌上有规律地跳动着,饶有兴致地说:“我这里有一份很有趣的情报,想看吗?”
袁壁君对张公博昂了一下下巴,示意不要卖关子。
张公博随意地将文件按在桌上,一发力推给了另一端的袁壁君,对方还没打开看,他直接慢悠悠地说道:“两年前,也就是罗尔家族被灭的前半年,帝国大校洛忧以公事出访为由,将死囚营托付给副官楚凡掌管,自己消失在了公众视野里,直到罗尔家族覆灭后才现身。有意思的是,我在帝国资料库查了个遍,并没有发现洛忧参与任何官方行动,所以他这个‘公事出行’的理由很值得玩味。”
袁壁君惊出一身冷汗,帝国和联邦可是有和平条约的,这东西受审判议会公证,谁打破谁就会受到制裁,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他赶紧追问道:“有证据表明洛忧参与了那起灭门?”
张公博平静地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说:“这倒没有,调查组专门去现场进行过取证对比,洛忧的手法多造成粗暴的钝击与撕裂伤,极其残暴,但灭门现场尸体都呈现精密的切割状,像是优雅的艺术加工,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袁壁君松了一口气:“那就是没有证据表明他参与了这件事?”
“没有,只是消失的时间和理由让我觉得玩味。”张公博的眼神就像一只老狐狸,他缓缓地抬起头,微笑道,“但是,有趣的事情又来了,据我的眼线回报,奥特里大公被自己的奴隶灭门前,临江军区发生过短暂的动乱,洛忧以不明理由强攻军区正门,抓走了临江军事长官墨骨大校,而且还上了奥特里家族的车,几小时后,奥特里家族就发生了‘奴隶起义’,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袁壁君冷笑了一声,说:“张公博中将,你的眼线还真是遍布世界各地啊?”
张公博笑眯眯地摊开了手:“个人习惯,我比较喜欢聆听各地的趣闻轶事。”
袁壁君紧皱眉头,严肃地说:“有直接证据连接两件事之间的因果吗?”
“不知道,联邦已经封锁了大公府,生擒的奴隶也全部缄口不言,也许只是个巧合,又也许...里面有更有趣的事。”张公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