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池州,言玉一路轻车简从,仅带着小飞和小熙二人和着三五十护卫上路,过了建州、毫州等地便是江宁,匆匆不过三百余里,本是要耗上十数日的时间,现在众人日夜兼程,却是第四日上,已经入城。
郑王知道言玉将至,谁知那走水路的荔枝佳酿还未运到,自家却是即成了郑王府的座上宾,未及休整,即与郑王一同前往皇城内廷看觑天子。
二人下马入城,容不得停歇,却是没行上多久,过了承天门后,即看见一个内侍急匆匆地向着后宫步去,言玉瞧得匆忙,却也隐约是个熟人的背影,急急一叫,谁知正是陈公公不假。
施礼一番,言玉问道,“听说陛下身子有恙,这消息可是真的?”
“......咳咳咳......何止是有恙......”陈公当着二人的面并不避讳,“陛下已然病入膏肓,前些日子不仅将这太医院一个个束手无策,就是外面请来的民间高手,亦是徒劳,谁想那几日还能勉强撑持,几付汤剂灌将下去,现在连说话也困难了,你们要是再不来,怕也就来不及了......”
“即是如此,那......”郑王闻声陡然一震,“为何内廷一直未宣我等皇子进宫侍候......”
“郑王殿下有所不知,自从几年前的宫变之后,汉王殿下又去了岭南一道,之后,陛下下令,将繁杂的十六卫合并起来,只剩下了四个卫所,这内廷把手的将军即换做了金吾卫上将军夜离,原先的楚寒将军不知怎的,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当朝陛下万般无奈,却是身边再无什么贴身的可靠之人,总不能,将着我一个宦官前去守皇城吧......那夜离原先确是楚寒的手下,也经常侍奉在陛下左右,所以,陛下用无可用,自然要选他......还有人说,这楚寒将军一夜之间人间蒸发,连着他城内的家人也都一并不知了去向,其中必有蹊跷,谁知这夜将军新官上任,执掌了皇城内外后,变得十分的跋扈,京城其他几卫中人人见他都有些忌惮,他经常与兵部尚书纪方和司空大人熟在一处,也不知是怎么捣的鬼,总之将其他几个兵强马壮的卫所一并并入了金吾卫,如此皇城内外,除了北边的早已被拆分的弱不禁风的千牛卫外,这皇城内外还不都跪他管了,他不让我们内务府宣各位皇子,我们又岂能擅自来做,就像今日,我也觉得怎么有些蹊跷呢......”
“简直是无法无天......如此下去,岂不是有把持内廷,把持朝政之嫌......”郑王先是面上一沉,跳叫起来,“哦!对了!你说的蹊跷是......”
“难道二位入宫时,没受到什么阻拦吗......”
“没......没有啊......”
“这就怪了......”
“陈公公的意思是......”言玉闻声一颤,“难道是他......故意放我们进来的......”
“不可不去多想......”陈公眸光一闪,暗声道,“不如,你二人先随我来......”
“不可......”言玉望过一眼寂寂的宫墙和远处成群的守卫,沉沉道,“如果此人真有二心,现在我们既然已经进来,就不可能逃得过他的掌控,不管,先去探望陛下,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也好......”
三人一路同行,从着承天门一直步过瑶池畔,过了几道轩亭后,便是陛下养居的一处偏殿,陈公入内禀报,又引着二人来到了龙榻之前。
再去看时,几人眸子一晃,龙榻上的陛下早就瘦弱得不堪模样,面色沉寂如黄蜡,身子微颤,目光呆滞,见着二人也是有话难出口,半晌间才晃晃蹦出了一个“来了......”
“陛下,臣等来迟,还望陛下治罪......”
“父皇,儿臣来迟,还望治罪......儿臣......儿臣......”
二人一跪,那郑王的眼中早就落下泪花,凄凄惨惨的模样一出,那榻上的老皇上似更有些了不悦,又是此时陈公轻咳了一声,吩咐几个内侍随他去到了殿外候着,殿内只留下了如此三人。
凄凄的冷清感又瞬时笼在了偌大的房舍之中,只有身侧数不清的还在阵阵窜跳的宫灯上的火苗能给这寂冷的氛围下增添一抹生气。
言玉缓缓将起身来,来到龙榻之侧,躬身问道,“如此几年不见,想不到陛下竟是如此消瘦,臣是在是寒心......”
“咳......”
“今日臣和王弟来得匆忙,方才陈公公在路上时,也将这几年宫门内外的一些事体道来,臣想,既是陛下龙体有恙,为何这样的消息却......却迟迟传递不出......”
“咳......”
“既然陛下龙体不便,说话也不大方便,陛下可否由言玉将起身来,拿着纸笔,为臣等写下,我们也好心里有数......”
“咳......”
老皇上闻声只是阵阵咳得厉害,并不作答,也许是身子也让撑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