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不少......整整三十两!”
牛车一动,速度却也不慢。
头头的喊叫声霎时回荡在了汐水街市两岸,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本就是个偌大的嗓门,总之那极大的声音一出,竟是一时间扰得路上行人纷纷回神来瞧。
见状如此,言玉的情商也自然够用,罢了那上前再去纠缠的念头,只愤愤地甩出一道手来,命人关闭了府门。
“欺人太甚,还什么楚大老爷,听着名字就惹人恨!”言玉心中不平,却是脚下不停,一边向着内院去走,一边冲着旁边的士兵和府上的小厮们嚷出一句,“今日我谁也不见,休要再来扰我!”
“俗话说,一分钱难道英雄好汉,看来这话还真是不假,我虽要秉持一颗廉洁的心,可总不能让我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吧,现在到了里里外外都要用钱的时候了,却是身无分文,咦......那个兰花包袱?”
闷躺在床上的言玉忽的脑门一拍,似响起了一桩偌大的正经事来,谁知刚将身子坐直起来,又是神色一晃,依旧躺了下来。
“都快被气糊涂了,那兰花包袱早就让小飞还给了陈公公,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兰花包袱!
......不过那钱的名头却是朝廷给我在路上的盘缠,虽然不知是真是假,总之还了就还了吧......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要赶紧筹些正经钱财,一来不能再由着这府上的小厮胡作非为了,再者,现在大婚当近,按着陈公公传来的口信,自家也是要准备黄白的。虽然一应事物都是由着礼部操持着来办,可这大婚当前要派出的赏钱却是少不得。
按着旧制,这王爷大婚,是要赏赐当日的典礼官员和一应从人每人百金的,可这一人一百两的银子从何而来他却没说,坏人!
向他借?不过我看这陈公虽是宦官却是着实是个正直之人,怕他也筹不来如此多的银两!
婚礼当日的典礼官若是十人,那就是一千两银子,不过给王爷办婚礼怕也不会只有十人来操持,可若是五十人?一百人?
若是一百人参与进来,那就是一万两银子了,一万两!咳咳咳......别说是一万两,就是赏赐每人一两银子现在也是没有啊!
哎呀呀......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是这个这个穷字头上一把刀啊!”
言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一个晌午柴米未曾打牙,竟是被那方才的家具铺老板如此一激,浑然不觉着些许饿了。
又是昏昏欲睡之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犬吠,直叫他恍然一震,忽的直起了身。
“有了!不如现在就去!”
哐当!
“哥哥有什么了!”
“小飞!你一大早跑到哪儿去了!你,哦!对了!你身上还有银子吗?”
言玉心下想定,即刻飞身向着门外奔去,却是门首正有一个黑影闪过,又叫他神色顿时一晃,与着慌张的小飞打个照面。
小飞被这话问着,自摇了摇头,“哥哥去哪儿?”
“去找银子!”
“哥哥,你们两个去哪儿啊!”
言玉将到院内,从那马厩之内,着匹枣红色马儿骑了,即刻向着门外去行,却是小飞在后,遇着这样事体,哪儿顾得上许多,也着匹马儿紧紧地跟了上去,谁知二人还未得出门,又是楼上的婕心忽的喊处一句,不等二人回声音,早已是眉梢一挑,跟了下来,见那马厩之内刚好还有一匹壮硕的马儿,即刻登马而上,一齐追了出去。
“你们两个快回去......跟着我做什么!”
“还有你,婕心,你的身子刚刚痊愈,必须要休息,不能骑马!”
“哥哥说笑,我的伤势早已经好了,整日里吃着林御医调理的滋补药,早就浑身的力气使也不出,哪儿还有着这么虚弱啊......”
“是啊!哥哥,你说要出门去找银子,这样事情,我白小飞怎能不跟着,你别忘了,你还曾经封我为大汉的剿匪总司令呢!”
“我去!看来还真是个官迷!这陈年烂谷子的事还能记着,不过看现在这情形,别说是什么剿匪总司令了,身上再没钱,自己都快成土匪了......”
三人话不多说,一路向着城外进发,又是奔过了一阵,穿过城外的几个村镇后,在一处山涧的小溪旁驻下了步子。
现在言玉身上早已已无黄白之物,又是婕心和小飞早时在外玩耍吃茶,凭着这二人的定性,早已没了开脱的事物,现在一路马未停歇,奔驰了三十余里,那二人不说,却是言玉自一大早忙里忙外,柴米未打牙,正是颠了一个头晕眼花,腹中隐隐乱叫着,好不难忍。
“啊......这个,哦!对了!你们二人身上是不是也......”
“哥哥昨日给我了一钱银子,早晨带着婕心吃茶手下阔绰了些,如此还差那东街茶巷内的茶博士三十文钱未付呢......”
“关键是,我出门时忘了带银子了!”三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