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心迹一转,三步并作两步向着婕心方向快速奔去。
只见那队伍之中,甩着一抹金色魅影健步如飞的男子飒飒如风,百米冲刺的奋力姿态也只叫众军忙闪开了身子,为他即刻腾挪出条一个人的孤寂赛道。虽是心下早已急似火、狂似电,口中不断念叨着婕心名字,却是那俊冷的外表依旧将这焚心的事儿掩饰得妥帖,丝毫不失了那大将风范。
“婕心!婕心!你怎么样了!”
“......哥哥......我......”
“别说话......快!快!快寻大夫来......”
言玉捧起婕心身子,忙将几句要紧话儿脱口来问,又是军令一下,直惹得身侧众人慌起阵脚,你呼我喊间却也效率极高,先将个老道的军中医官前来应急,又是速速地遣出几匹快马,要将那汉廷的御医即刻传唤。
只可怜婕心一介红粉佳人,凭着单薄的身子,硬生生在胸前抵住了这冰冷一箭,如何承受得住。
细细一看,那娇愧惨淡的玉面上早已是香汗淋漓,花容失色。继而握着言玉的手想将句话儿来说,怎奈嘴角的血渍肆意,说也不出,又是蛾眉一紧,沉沉地咳出几声,再去看时,已是神色时有时无,气息时续时断,只争持着最后的气力,将对乖巧的朱唇微启着低声喃喃起来。
一众人趁在四周,怔怔间你看我,我看你,怎奈丝毫帮不上些许的手脚。这战场上的刀枪之伤,于军旅人士来论本是常态事物。可婕心这一箭的入位却是十分精准,再看那修长的箭矢早已大半袭入了体内,疮口极深,对方毕竟是要一击致命的效果。只惹得好端端一个名媛美姝的往昔风采不再,硬要将副血染衣衫的悲壮情怀前来渲染。
言玉挺在身侧,心焦似火,一边掩在婕心耳畔不断应话,一边催促着军医作速处理。那军医虽是不才,但对于此类阵前的刀枪之伤经验也颇为丰富,怎奈平日里血腥的场面见的不少,今日忙慌来应,也只挺着一场愁眉不展的情怀,半晌间下不得手去。却是他的手脚一旦忙慌,在场众人的心神岂不被他也瞬间提到了最高处。
“你......你快想办法救她啊......”
“......这......”
“有话直说....”
“老臣放肆了!婕心姑娘这一箭虽说未正中心房,可她已经错过了最好的疗伤时机......现在失血过多,且气息薄弱,神志昏沉,怕是......怕是......要香消玉损了......”
“你胡说......”言语闻声心下一紧,猛然间将那军医的手腕紧紧握住,眸中满是戾气,“她现在明明很清醒的......很清醒的!不管怎么说,你还没动手,怎么断然就下结论,你快动手救她啊......快动手啊!”
“......将军恕罪!非是老臣不愿救她,可这等伤势要来处理,必然是要忍住剧痛,将那箭矢从体内拔出。一般而论,健壮的军士也只有在意识清醒且耐性极强的情况下才能忍受得住,现在姑娘身上的箭矢入体如此之深,且气息早已时断时续,这叫老臣如何来做......”
“婕心很坚强,你不了解她,婕心很坚强的......她一定能忍住的!你每天救人无数,一定能想出什么办法的,你一定能救她的!对不对!回答我......对不对!”
“老臣无能,还将军恕罪!看这伤势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婕心......她不能死!她不会死的!你是这里最好的军医了......只要你能救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一定会为你加官进爵,让你做这大汉的功臣,光耀门楣的!你说......你快说啊!哦!对了!只要你能救他......出了差池,一切由我来担!可好!”言玉拉住军医的手,侃侃而谈,
“这......这可真是为难老夫了......若将军非要救她,老夫也只能拼死一试,能不能救得过来,可就看她的造化了......依我看,此处人多眼杂,先将姑娘送回城去,我好做些细活......”
“好!我明白了!”言玉只顾着趴在婕心身侧急急地应答,却是那军医皱着眉头只管将个要紧话儿出来应急,再去转眼看时,四周确已围满了一众闲杂,皆瞪着一双双殷切的眸子将几人前来注视,可婕心一介子女,如何当着众人的面来宽衣问诊,再说这阵前人马翻腾,烟尘滚动,如何做些细致的手法来救,于是心下一定,急急地安排起来,“快寻来车碾,即刻护送婕心姑娘回城......”
“姐夫......婕心姑娘怎么样了......”
“子阑......我要陪婕心先行回城,这里就交给你了,记住!一切按计划行事......”
“好!哥哥安心救人,不必担心,这里就交给我和江寒......”
又是话音未落,子阑正簇着一队人马赶来,未及细细来道,言语早已罢了众人,只将婕心往那车碾上一落,亲自引着车架向着烽烟城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