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远些,不可玩物丧志。”
漱玉抬眼怒道:“还分什么姐姐妹妹,都跟一个男人睡过了,难道还要分你先我先,在他怀里时怎么不让我叫你姐。”
若雪听声拔刀便砍,漱玉向后一闪避了开来,又一转身抽出两把短匕,迎了上去。两人交锋一阵,漱玉渐渐势颓,被踹倒在地。
若雪将利刃搭在漱玉脖间,怒道:“姐姐你可以不叫,但我要你记住,是吉不林这个强盗霸占了我们的草场,是他逼走了部落的首领,也就是你的亲弟弟仆兰芳霸,他那么小,一脸稚气,被反绑着手,套在了西去的马车上,他在哪!你告诉我他在哪!他在哪你知道吗!”
漱玉落下泪来,喊道:“我当然记得这些,可昨夜你为什么不动手,我们有那么多次机会,你为什么不动手!”
若雪收了刀,转眼落下泪来,道:“我会动手,但不是现在,我会让那些曾经背叛我们的人都看到,仆兰家族是绝不会认输的,我要让渐渐老去的父亲看到,鲜卑王檀石槐的后裔们是不会向一个假鲜卑屈服的。”
漱玉起身环抱着若雪,两人哽咽作一团。
漫天黄沙渐渐稀落,沙尘暴袭来时被完全吞噬的一切又逐渐恢复了原本的色彩,烈日灼灼,浑厚的土腥味又一次充斥在这片蒸腾的空气里,它散发出令人迷之幻之的错觉,那错觉也一直伴随着金色沙丘发出的亮黄色彩绵延着伸向了远处。
马儿低垂着头,在松散的沙地上吃力地迈着步子,背上女人那层黑色面纱似乎也已湿透,细密的汗珠越来越多印上了女人那白皙的额头,只见她抬手轻擦了汗水,啜一口水,便将水袋向后一甩,扔向了不远处那个和她一样正骑在马上忍受这股大漠热浪侵袭的女人手上。
漱玉比起若雪那依旧坚毅的眼神,似乎更显得迷离无神,她和她的马儿一样,都在大口喘着,呼吸着这股焦灼和那蒸腾全身的燥热,身体柔软且无力地应承着那每一步颠簸产生的摇晃,像是随时会跌下马去。
“漱玉,坚持住,我们已经向南约有百里了,很快就要回去了。”若雪转身冲着漱玉大声喊着,但那喊声似乎并没能给到这个早已支撑不住的女人一丝力量,她坠下了马,落在了滚滚黄沙里。
夜里,一片稀疏的胡杨树林里,女人盘坐在冉冉的篝火旁,用沁湿的手绢反复擦拭着漱玉那被白天的极热和夜里的极寒折磨不堪的煞白的脸,她触了触漱玉的额头,轻皱起蛾眉,静静地看着她。
在她的眼里这就是自己了,那是无需任何修饰和隐瞒的,当她自然且率性的袒露在你面前时,那心灵相通所带来的感觉是愉悦且畅快的,单纯又直接,看不到一丝一毫杂念的滋生。
作为孪生姐妹的她们长得实在太像了,像到一般人根本无法通过仔细的辨别来区分,若不是二人时常善意的提醒,若雪脖间的那颗隐隐胎记似乎就要被埋没了,可除了这个特例外,两人或许再也没有任何不同。皓如凝脂的皮肤,倾国倾城的面庞已经为她们收敛了太多祝福,或许那真是上天赐予这个民族,这个部落的礼物,是天帝随手散落在这大漠荒野上的两颗倔强而柔美的珍珠,她们有着一种天生的自然的与生俱来的洒脱性情,将平常女子那股矫揉造作的态度一扫无遗,她们时而凶恶勇武,时而风情万种,坚毅执着又能恬淡似水,也许是血液里承载了太多那曾经的辉煌记忆,以至于她们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皇族的威仪气息和那凌驾于一切的孤傲味道。
夜如此的静,篝火燃烧时发出的丝丝声响孤独的陪伴着这两个鲜卑女人,若雪看着那渐渐稀疏的火焰,解下了披风,抖一抖沙尘,将它缓缓盖在漱玉身上。
精明的马儿突然站了起来,它们快速的没有任何预兆的将身体挨挤在一起,将蹄子在原地打转。若雪被那动静惊醒,她抬眼看着马儿那怪异的举动,转而用一双凤眼凝视住了林子外那若隐若现的些许动静。
细密的马蹄声和那因为剧烈奔跑而产生的吁吁喘气声传了过来,已经越来越近了。
“将军,这儿有一片树林。”内中一人欣喜的喊着。
“那里有火种!”骑兵高声喊着。
几十名骑兵围了上来,他们将那已经渐渐熄灭的篝火重新点燃,围着两个在他们看来毫无威胁的女人不断打转。
一人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
若雪望着马上那奇装异服的甲士回道:“过路的。”
“带着刀,骑着军马,过路去哪里?”马上男人问道。
若雪冷笑道:“我带着刀,骑着马,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有权利过问吗!”
“哎!年轻的姑娘,我劝你不要以这样的口气和我们的将军说话,他是......”裹着黑披风的男人打断了士兵的话,他用那极不标准的汉语口音低声道:“我们是匈奴人,在这儿迷失了方向,两天两夜没有走出这片沙漠,你能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走出去吗?”说罢,男人咳了几声,便沉沉地坠下马去。
“将军......将军!”众人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