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周正行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赶走她。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京城关于她跟吴国围的谣言就是周正行派人散播出去,目的就是毁坏她的名声。
眼下青烟没了,必定跟他又脱不了干系,难得遇到这么护着她的丫鬟,她怎么能无动于衷?她不能赌气,腹中的孩子为重,忍一时风平浪静,林冬娴轻抚隆起的小腹,孩子,娘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走!她就一直在大厅等周正行,蓦得发觉府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信之人,原本以为管家是个正直的人,如今看来,她看走眼了。
其实并不是林冬娴看走眼了,人很多时候很无奈,不能随心而为,管家就想听林冬娴的话,奈何府上有权势的人是周正行。此刻的林冬娴正焦虑不安的坐在大厅来回走动,她甚至想,不如就此离开成国公府,只是不知道周明沐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她走了,等不到周明沐回来,他该有多伤心。
低头抚摸隆起的小腹,嘀咕道:“孩子,你说娘现在该怎么办?留下等你爹一起回来,还是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养胎,等你爹回京城,我们再回去清平镇。”这似乎也可以,她可以在京城附近找个安静的农庄住下来,可以等周明沐回来一起离开,还可以把青烟带着。
前提要青烟愿意跟她一同离开,要是不愿意,林冬娴也不会勉强。只是看青烟在府上受青栀的欺负,青栀这丫头还真是胆大,自以为是周正行身边的丫鬟就可以在府上蛮横霸道,目中无人。在大厅足足坐了一个时辰的林冬娴,早就困得不行,眼皮耷拉下来,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这会再也撑不住,朝身边的丫鬟招手,示意她们过来搀扶她回屋。
丫鬟们走到她身边搀扶她刚起身,“林冬娴,林冬娴,谁是林冬娴?”带着怒意的声音让林冬娴慢慢回过头来,谁找她?只见一位美妇人,一双丹凤眼,口如含珠丹,反手细细挽了惊鸿归云髻,发髻后左右累累各插六支碧澄澄的白玉响铃簪。走起路来有细碎清灵的响声,发髻两边各一枝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做成一双蝴蝶环绕玉兰花的灵动样子。
发髻正顶一朵开得全盛的“贵妃醉”牡丹,花艳如火,重瓣累叠的花瓣上泛起泠泠金红色的光泽。簇簇如红云压顶,妩媚姣妍,衬得乌黑的发髻似要溢出水来。同色的赤金镶红玛瑙耳坠上流苏长长坠至肩胛,微凉,酥酥地痒,梨花花瓣正落在眉心。
她的目光落在林冬娴的身上,不悦的问道:“你就是林冬娴?”打量的目光让林冬娴特别不舒服,目光落到她隆起的小腹上,美妇人就完全可以确认她就是成国公府的少夫人林冬娴。蹬蹬蹬的上前甩手就要给林冬娴一个耳光,林冬娴快速的闪躲过去,后退了几步,眼神坚定道:“这位夫人,你什么也不说就想动手打人,这未免太过分了吗?”
她还没见过这么蛮横无理的人,身上的衣裳华贵艳丽,透出她的身份高贵,身份高贵之人应该更加懂得礼数才对,不应该像她这般没有礼数,目中无人。美妇人冷哼了声,“就凭你也敢说过分两个字,若不是看在你腹中还有孩子,本郡主绝对会弄死了,你信不信?”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目光,她不能作孽,林冬娴腹中好歹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本郡主三个字说明了她的身份,她是当朝的郡主,林冬娴虽说来到京城时间不长,但倒是听说过以为郡主,就是映秀郡主,深受皇帝的宠爱,乃是皇帝的堂妹。秦素曾经跟她提起过,是否就是面前的美妇人,林冬娴有些不确定。
“妾身见过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林冬娴躬身给美妇人请安,美妇人瞥了她一眼,满脸怒意:“你不用假惺惺的给本郡主请安,今天本郡主来找你,就是要找你讨个说法。”说法,林冬娴皱眉紧蹙,她在府上好些日子不出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怎么能惹到面前这位郡主?
莫不是她故意上门找她麻烦,林冬娴面带微笑道:“郡主,不知道妾身哪里惹着您不高兴,让您亲自登门讨个说法?”“你别给我装傻充愣,青烟是不是你身边的丫鬟?”美妇人的口中吐出青烟的名字,不过说完青烟的名字后,她凶狠的目光,好似青烟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听到青烟的名字,林冬娴的身子陡然一震,心头猛地一缩,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林冬娴轻声问道:“青烟是在妾身身边伺候,不知道她……”“既然是你身边的丫鬟就行,本郡主还怕找错人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美妇人没等林冬娴说完,啪的一掌重重趴在桌子上,茶杯弹跳起来,砰啷直响。
林冬娴越发觉得其中有内情,她还一头雾水,美妇人又不肯说,她脸上只能带着恬静的笑容,问道:“郡主,不知道青烟哪里得罪了您?”“得罪,亏你说的出口,她一个下贱的丫鬟居然存了不该有的心思,爬上郡马的床,你说本郡主该不该来找你?”
美妇人一字一字的吐出来,整张脸青的像一块生铁,每一个毛孔都有怒头在喷出。林冬娴半寸长的指甲掐进肉里,脸色寒了寒,她不相信青烟会作出这种事来,会爬上郡马的床。青烟一定被人陷害,会跟青栀有关系,不可能,青栀就是个丫鬟而已,再厉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