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侍郎念着旧情, 也有邀萧函到府中做客,但都被萧函推拒了, 当年解除婚约到底面子上不好看,秦侍郎大方,但不代表别人不会心生怨怼嫌恶, 萧函还是不去自讨没趣的好。
但偶尔也会下几盘棋。
只是今日有些不同, 秦侍郎没想到会在萧函口中听到朝中之事, 而且每字每句都让他惊心。
秦侍郎能做到今日的位子,还是仗了些运势,多年来无功无过, 也没什么背景倚仗。太平时,无功无过担着这份清贵闲职倒也没什么,当一遇到风雨,那便是如浮萍飘零。
萧函淡淡道,“若世伯愿听我一句话,还是避开风波,远离京城为上。”
也当是还了曾经亏欠秦家的人情。
秦侍郎面色一凛。
没过几日, 就听闻礼部侍郎秦长海被调任福州为官。
三个月后,大半的权贵官员纷纷落马,贬职削官的多得是。
当然这些和萧函一个藏书馆的七品小官没什么关系。
萧函还没打算丢掉这官, 虽只有区区七品, 但既能方便她看尽三千道藏, 也能在京中安稳度日。
有何不好。
“听闻西羌和南唐的使团都即将到京城来, 你说, 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来。”饶是待在馆阁不问政事,心无旁骛的温良羽,也感觉到了这是多事之秋。
上一场朝堂清洗,不光是权贵,连皇帝一系的官员也多遭罢黜,加上费心压制藩王谋反,可以说是元气大伤。
西羌和南唐估计是特地选这个时候来的。
温良羽说了一耳朵,萧函也没有多大反应,继续捧着她的书。
“忘情而至公,得情忘情,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天之至私,用之至公。命之制在气。死者生之根,生者死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温良羽:“……”
我以为我已经够呆了,没想到还有个比我更呆的人。
就这样,居然还能被人找上门,温良羽也是够无语了。
来找的还不是一般人,南唐六皇子李承蓬。
顶头上司崔大人热切地迎上去,就他们这偏僻的馆阁,居然还会有邻国皇子组团来临,可不是蓬荜生辉么。
“我在来的路上听了些京城趣事,说你们这有个求仙问道的状元郎。”李承蓬带着满是看稀奇事的目光,笑容也甚为炫目,“所以特地来看个稀奇。”
南唐和西羌来的使团里还放进了不少皇亲国戚,其中还有皇子公主。
弄得接待的官员焦头烂额,提出的各种各样待遇条件不说,还闹着要游历京城。
也不知道是怎么商议的,居然是到翰林院这样的地方,听说明日还是京郊大营呢。天知道皇帝和朝臣是怎么想的。
这位叫李承蓬的皇子听闻还颇得南唐皇帝的宠爱,出身又高贵,哪怕说这样戏谑玩笑的话,崔大人也不好说什么,让温良羽去找方令棠了。
这个点,人肯定在里间看书呢。
李承蓬一见到萧函,顿时瞪大了眼,“你肯定是因为相貌太好看所以招人恨。”
萧函微微拱手行礼,“六皇子说笑了,在下不过一七品小官罢了。”
李承蓬摇了摇头,“要是我三皇姐见了你,她就喜欢你这种模样俊俏的郎君。”
李承蓬又语气笃定道,“素闻大周文人才子辈出,你能考上状元,肯定也不一般。”
萧函微笑道,“皇子若要寻大周俊杰,可去找程维程翰林,他乃去年新科状元。”
他考上状元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李承蓬貌似对萧函还挺有兴趣的,但西羌使团那边已经不耐烦了,好像翰林院是李承蓬这边的人定下的。身边的使臣好像同他说了什么,李承蓬也只好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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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事仿佛只是一个小插曲,一个南唐皇子殿下的一时突发奇想罢了,事后也没人刻意去调查大周藏书馆阁中的七品小官。
西羌和南唐的使团来到京城后,也令京城热闹了许多。
当亲眼直面这‘热闹’时,心情也不是那么愉快了。
撷芳楼,萧函偶尔也会来这里坐坐。但今日这里却成了事故的主场,气氛有些激烈了起来。
起因是西羌使团中的一位皇子在酒楼里看上了一幼女,竟直接让手下将人带回去。酒楼里也有一些年轻士子,当场就觉得西羌皇子在天子脚下就敢无视大周国法,行掳人之举,太过嚣张,未免不把大周放在眼里。
因此起了争执,僵持不下。
在那位嚣张跋扈的西羌皇子旁边的一位黑脸肃面的年轻人,是奉命陪同的大周监察官员于津,他心中也颇为不快,送到别馆的美人也不少,随意在外面看上一个就要掳回去,这西羌皇子未免太过分了。
但碍于对方身份,只能好言相劝。
西羌皇子神色倨傲,带上几分冷笑,“博炎,这个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