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叶弥, 为什么疯狂思念却没有一次在梦中遇到过他?为此我请教和学习了巫师,我想跟死去的亡灵交流。他们骗了我的好几笔钱, 不过没关系, 但是他们演戏就不对了。”
“我想起以前关在房间里,我从以前的手工盒里找到了美工刀, 那是刻印章的, 犹如笔一直长的柄,波塞冬最锋利的工刀刀片。以前割腕是不可以的, 会被发现。我只能割在衣服遮盖的地方。其实只要插进喉咙里就可以了。”
叶弥看到这里,他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
“他终于回来了。但应该是他们。赫拉·休斯也在。”
“今天我看见赫拉偷偷地哭,我是难过的。但是看见她跟叶弥在一起的时候, 我的痛苦和扭曲是她的十倍百倍乃至更多。”
“林德和我商量军队的事情,何日谋反, 如何得逞。林德说这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事情,胜为王败为寇。我早把下场和结局想过千回百遍, 但是能和叶弥在一起,这又算得了什么?”
“林德让我学习和权贵打交道, 我跟他们握手时浮现是叶弥那张唇红齿白的脸。跟他们聊天想起的是叶弥讲过的《封神榜》中的被妖魔化的群臣。”
“我知道我是当不了一个好国王的。我厌恶权贵,痛恨政客。我没有任何喜爱, 只想跟叶弥在一起。”
“林德一直让我废掉叶弥的兵权,我没有做。叶弥他是很渴望能当上国王的, 我知道。自从那次叶弥‘丧生’尼尔斯, 我发现那次是斯考特我父亲故意安排, 没有增援, 宁可放弃第五军队,也不要让叶弥羽翼丰满、功高震主。”
“我没有什么能为叶弥做的,只有这个。他对于我,或者是没有感情的吧。”叶弥看到这一条日期的时候,清楚地记得这是宫廷流血事件——七月政`变,加西亚亲手杀死了他亲生父亲、国王斯考特的那天。
“他对于我”的他,是指斯考特。
然后日志没有记录。
叶弥翻了很多页,在最后两页上写着:
“终于得到了,但我知道很快就要失去。”
而最后一页里,是这么一句:
“我以为我会很开心。”
再无记录。
全本日志完。
叶弥垂下的黑色眼睛,不知什么东西,空中坠落,打湿在了日志泛黄的纸张上,叶弥用指腹去擦,更多的打湿下来,犹如是猝不及防的雨点儿,叶弥用袖子去擦,然后把日志擦干合上,妥善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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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尼德兰囚禁蒙堤多时,一直没有去看他。
直到有一日,大臣在禀报如何处理蒙堤王子之际,他才想起了那个被他囚禁在宫里的加西亚。
尼德兰去见他是做了百般准备的,因为他不舍得将他处死,只能留在宫里。当他去到的时候,门卫没有,那大门被锁锁住,才知道陛下亲临从四处赶来的护卫才用钥匙把门锁打开。
宫殿的里面是一片黑暗,还有久不见阳光的阴冷感。
尼德兰却看见一个人躺在了地上,地上没有毛毯,只有发硬的地板,看见他灰色的毛发,垂落在了棕色的木板上,是趴在地上,头侧在了地上,尼德兰发怒之后,护卫被押下后,遣走了所有人。
那扇大门依旧没有关闭,太阳通过这冰冷的宫殿一扇门投入,流泻在地上那个人的背影上。
他是波塞冬国王,他曾经被囚禁在地上这个人的宫殿里,也被他凌`辱过。尼德兰不知是以如何的心情去对待他。只是轻轻地摸在了他干燥的头发上,手指划过在地上的人的后颈上,稍微将他后颈提起来。
尼德兰看见了一张脸,额头被磕出了血,血痂凝固干涸,只剩了阖上了眼睫的那张素净的脸。
肤色苍白的,面容是难见的虚弱。
尼德兰将他的身体翻过来,将他头颅放在了自己的臂上,看见了他脖子下的结痂的疤痕,手缓缓地摸在了那脖子的疤上,割得太深了,还是医生连夜缝的十几针,一点麻醉没打——他听心腹提起的——前国王被囚后宫的事。
蒙堤躺在了地上,头枕在了尼德兰的腿和臂上,尼德兰黑色的眼睛下,是他无力的手,手上依然是刀疤,他身上凡是可以用手所能触及的地方,都留有了他自残的伤疤。
不难看,却刺眼。格外扎进了尼德兰的心里面。
冬日的阳光薄弱得投在了两个人的身上,想要给予仅有的温暖。
手触过了他的下颌,却看见了他眼睫的徐徐睁动。
尼德兰收起了动作,黑色的眼睛映住了他那张苍白虚弱的脸。
加西亚睁开眼,看见了阳光跳动在了眼膜上,然后是一双黑色到纯粹的眼睛,白色的脸上,是他最熟悉的神情——说不上动容,都是他平日军官时的淡漠。
不知为何,眼眶竟有些发热。尼德兰正缓缓地看住他。
黑色的眼睛里,是他的面容。
蒙堤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