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翻覆,转身,一动不动,他看出了路迢之的落寞、甚至是惆怅。
为什么,祝娉婷走了后对他来说这么失望吗?
路迢之没有关灯,蜷缩身体在床上,陷在了被褥里。衣服都没有换,一动不动,维持着姿势。像是在回想刚才。
晏则道想起刚才祝娉婷是怎么来他家的,穿着性`感诱人的衣服,来给他买菜做饭。
两人喝得差不多,上了楼,但是抱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继续下去。
晏则道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看视频来说是路迢之劝退了祝娉婷,晏则道心底讽笑,为什么别人走了后,路迢之这么落魄憔悴?
路迢之心底明明喜欢着别人,却表面没有勉强和难为别人。他要摆出这么一副样子是要给自己看吗?让自己看出他的楚楚君子的模样?不强人所难的作风?
心里就像是塞进了一个巨型的橡皮气球,每到情绪触动的时候,就十倍地迅速地膨胀起球形。拥挤得心脏没有一处空隙的位置。
晏则道心里腾升出一个念头,是关于祝娉婷的。但是,忽地他脑海里闪过了路迢之那张脸,那个落魄地坐在床边,然后倒躺在床上那个身影。
如果想到只要他伤害祝娉婷,难过的痛苦的只会是路迢之。
晏则道心中更加憎怒,却无处发泄。墙上和桌上电脑上都是关于路迢之的照片。被偷拍的,剪辑下来的,网上社交软件的,杂志新闻上的。
每一张,或侧着的身影,或坐在轿车里的侧脸,或远远人群中露出的背影,都像是对他的嘲笑。
永远不屑一顾,不知道有着他这个人的存在。路迢之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发疯发狂地深爱着他憎恨着他欢喜着他的一切。
“砰轰”地一声。
电脑摔落地上,摔开了几瓣,原本有着路迢之视频的屏幕一片漆黑,显示屏破碎,上面的裂痕仿佛是谁心中分割出来的一样。
晏则道看着地上的电脑,面色平静,却又是死死盯着那个画面消失、变成了黑色的、四分五裂的屏幕。
晏则道站起来,狠狠地踩踏在屏幕上。
玻璃和晶片的破裂声,在夜晚里更显得清晰和响亮。线路地嘣开,凌乱的碎片,溅出了脚下。
踩砸了十多分钟,停了下来。
捧起那几块连着线路的显示屏碎片,其余割裂成了几乎渣的小玻璃片,割伤了晏则道的手,红色的珠液一下子跳了出来。
晏则道把显示屏拼接在一起,想重新显示回刚才路迢之落寞身影的画面,屏幕依旧是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反应。
银月如钩,悬在黑色的布帘里。隐隐的一缕银光,窥视着人间的谁们。
……
古衾刚从杂志拍摄基地出来,还没有走到保姆车,忽地被人叫住,古衾墨镜还没来得及摘,脸一侧,墨镜就飞了出去。
半张脸火辣辣地痛,古衾下一刻就听见了对方的问话:“你就是那个勾引我老公的小三?”
一个中年富态的女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周围是一些她带来的几个大汉。那一掌掴,估计也是眼前这个老女人干的。
古衾摸了摸半张脸,缓地作出一笑,“你认出人了吧。”
对方把她的照片拿出来,“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趁我怀孕你就跟我老公搞上,华伦上下谁不认识你,老戴的情妇!”
古衾被一推搡,又一耳光抡下,今天遇到了她搭上的股东正宫,知道自己肯定是避不过了。不是吃素的她立即还手,回扇了正妻一耳光,“是又怎么样,你个老女人!你再打我们就警局见!”
“好啊!最好法院见,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不要脸勾引别人老公!”
两人厮打在一起,远处的镜头捕捉得清清楚楚。
……
“您好,我是《橘子八卦周刊》的记者,感谢您提供了古衾当街被打的消息素材,请留下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我们将进行爆料汇款奖励予您。”
而对方电话传来了“嘟嘟嘟”的挂断声。
祝娉婷掐断了通话,把电话卡拔`出来扔掉。看着今天娱乐报纸的劲爆头条,画面上厮打的身影,不由想起了古衾对她说过的话:
“想往上爬?
看你有没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