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堵镇的耆长宋武根很快便带着几名青壮乡丁飞奔而来。
宋武根年约四十余岁,长得一张方脸,满脸络腮胡,体格十分强壮魁梧,相貌威武,给人一种很大的威压。
他常年穿一件红边皂衣,腰间挎一把刀,他在木堵镇当了二十年的耆长,负责抓捕镇上盗贼,维持治安。
宋武根虽然相貌威武,但他却是个老油条,知道该抓什么人,不该抓什么人,该管什么事,不该管什么事,什么事情当急,什么事情应缓,他心中就像装了块明镜一样,一切都清清楚楚。
范铁舟找到他时,宋武根还正在吃饭,听说是小神童家里被盗,他丢下饭碗便跑来了。
他一进院子便嚷道:“抓住的小贼在哪里?让我看看。”
范铁牛将捆得结结实实的小无赖拎了过来,宋武根一眼便认出他,顿时怒道:“又是你,周小毛,你真是活腻了,连神童家也敢偷!”
小贼的嘴被破布堵住,‘呜!呜!’直叫,范铁舟掏出他口中破布。
小贼立刻哭泣道:“耆长,是奇石馆的李掌柜指使我们偷的!”
“不用说了,另一个同伙肯定是你兄长周大毛,对不对?”
小贼趴在地上只管哭,吓得浑身发抖。
“呸!”
宋武根重重吐了口唾沫,这才对范铁舟道:“范医师,这人叫周小毛,他有个哥哥叫周大毛,兄弟二人从小就是镇上的无赖,偷鸡摸狗的事情做了不少,你放心,我对他们太熟悉了,天亮之前我会把周大毛抓来,被偷走的东西一定追回来。”
范宁走上前道:“他们只是下手的蟊贼,主犯应该奇石馆掌柜李泉吧!耆长应该把他也抓起来!”
宋武根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奇石馆的东主是徐家,他可得罪不起。
旁边范铁戈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深通人情世故,极有眼色。
他看出了耆长的为难,便立刻道:“先把另一个蟊贼抓住,东西追回来,然后我们再决定下一步做什么?”
宋武根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道:“我现在就去抓捕周大毛,周小毛就暂时交给你们看管,把他绑牢,不要动私刑就行了。”
范铁舟将宋武根送走,又匆匆赶回来,这时,范宁对父亲道:“爹爹,我去奇石馆找一下李泉。”
范铁舟眉头一皱,“你就暂时不要添乱了,等耆长回来再说。”
“事情不是偷块石头那么简单,我必须要找到他。”
范宁态度十分坚定,他一定要去找李泉。
范铁戈在一旁道:“大哥,我陪阿宁去吧!”
范铁舟见儿子态度坚决,知道拦不住他,只得点点头,“那就让二叔陪你去,你自己要当心!”
范铁舟和老三范铁牛负责在家看守蟊贼周小毛,范铁戈则陪同着范宁匆匆向奇石馆赶去。
......
奇石馆距离范宁家不远,相距不到两百余步,范宁和二叔赶到奇石馆,却正好看见掌柜李泉锁门要离开。
李泉一眼看见范宁,顿时脸色大变,拔足便跑,却被范铁戈一把抓住。
“放开我!”李泉拼命护着身后的背囊,声嘶力竭大喊,心中的恐惧让他脸都有点变形了。
“二叔,先放开他,我就和他说两句话。”
“哼!”
范铁戈重重哼了一声,松开了李泉的衣襟。
范宁平静地对李泉道:“你也不用紧张,我不是来抓你!”
这句话令李泉心中稍稍平静,他随即色厉胆薄地大喊起来,“我为什么紧张,我又没犯法,我怕什么?”
范铁戈大怒,挥拳要揍他,却被范宁拦住,范宁冷笑一声道:“你回去告诉徐绩,他想打我闷棍还嫩了一点。”
李泉脸色大变,立刻紧张的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和徐小官人有什么关系?”
范宁想通了一点,自己昨天县士选拔赛夺冠,今天李泉就派人来偷自己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徐绩心中怀恨,派李泉来教训自己。
如果说这个猜测只有六成的可能,而现在李泉的脸色便证明了自己猜测正确,范宁已有九成把握认定是徐绩在背后唆使。
“你就告诉他一句话,他既然想玩,我就陪他玩个大的!”
范宁淡淡一笑,“我言尽于此,说不说由你,信不信也由你,二叔,我们走!”
范铁戈却一头雾水,找到了李泉,却又这么轻易把他放走,这个侄子打的是什么主意?
“宁儿,我看他身后有个背囊,比较沉重,你那块石头很可能就在他的背囊中。”
范宁笑道:“刚才我已经摸到了,应该就是那块石头,说实话,我现在还巴不得他拿走,不放长线,怎么钓得到大鱼?”
范铁戈怔怔望着范宁,他心中十分感慨,不愧是县士啊!他的想法和言行,自己已经完全不懂了。
“二叔,后来吴家买你的货了吗?”范宁岔开了话题,不再提石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