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俩人已经形如陌生人。
上一次见姜小媛时,是什么时候?
北伐前夕?
还是南征归来时?
帝辛曾经动过废后的念头,但实在是无法狠下这份心。
只因姜小媛无错!
哪怕帝辛以苛刻的眼光去挑她的错,姜小媛也无任何大错,顶多就是因为跋扈或是发泄内心的委屈和不满,动辄打骂侍女,杖责宦官,摔东西罢了。
这些都只是小错,远没有到废后的地步。
而且,一旦废除姜小媛王后之位,姜桓楚不会反,但从此会与帝辛离心离德。
士大夫也会揪着此事不放,进行攻讦、直谏。
哪怕他们不敢明着喷帝辛,但势必会从苏妲己身上下手,认为是这个妖女在魅惑今上。
文人的笔杆子一动,苏妲己的名声,从今往后势必会败坏,成为人们眼中的狐狸精、妖女之类的……
帝辛一直坚信,自己的心是冷的。
但从子启、子衍一事中,他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是冷,但却没有达到冷若冰霜的地步。
或许,换做其他君王上位,会在第一时间囚禁子启、子衍,甚至心狠一些的,直接杀掉,一了百了。
原因无他,就是这俩人太能跳了,在民间威望太高,朝野那么多士大夫,都是子启铁杆追随者。
有这么一位可以威胁自身王位的人存在,谁会寝食可安?
哪怕在自信、自负的君主,也会把任何一丝不好的苗头,掐断在摇篮之中!
但,
帝辛却没有。
他选择了放过。
将二人贬到宋地,还让子启建立了封国。
只是剥夺了他的军政大权,让他这个君主名存实亡。
如果当时,帝辛直接了当的杀掉他们俩人,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宋国谋逆一事,让他背上了弑兄的罪名。
“今天寡人哪也不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帝辛搂着苏妲己的纤细的小蛮腰,在她略带婴儿肥,可爱娇嫩的俏脸上吻了一口。
苏妲己摇头道,“大王勿要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了大事,北伐刚刚结束,大王还有很多国事还处理。”
“有三公辅弼,替寡人处理政务,不碍事的。”帝辛道。
苏妲己推了帝辛一下,柔声道,“大王乖,去吧,臣妾就在这里等着你,大王若想臣妾了,只需抬起头,往摘星楼这儿看一眼,就能看见臣妾了。”
帝辛无奈的揉了揉苏妲己的脑袋,唔了一声,转身离开。
……
……
岐山,镐京。
景色优美的花园中,有一名少妇,一脸温柔的看着在草地上,嬉笑玩闹的稚童。
“再过一年,发儿就十岁了吧?”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少妇连忙起身,拜道,“臣妾参见侯爷。”
来者,自然是西伯侯姬昌。
而那名少妇,就是帝辛十几年未曾谋面的姐姐,远嫁西岐的子娴了。
姬昌扶起子娴,攥着她的纤手,淡淡道,“你的哥哥子启、子衍,在上个月已经被大王以谋逆罪赐死,于牢中自缢而亡。”
子娴听后,娇躯晃动了几下,俏脸顿时浮现一抹苍白和悲痛之色。
虽然子娴长大以后,因为和帝辛颇为亲近,而被子启、子衍疏远。
但他们毕竟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自己的亲大哥、二哥,被自己最疼爱的弟弟赐死,手足相残的悲剧,上演在他们家庭中,子娴怎能不悲伤?
但她却始终没有哭出声,强忍着伤悲,声音哽咽道,“侯爷对我说这个做什么?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现在已经是侯爷的人,对于中原的纷争,不感兴趣。”
“可你毕竟是王家子女。他俩毕竟是你的哥哥啊。”姬昌淡淡道。
“侯爷想说什么?”
“不是我想说什么,而是你的弟弟想要干什么!?”姬昌语气渐冷,“自你五弟登基以来,南覆蛮族,西扫羌氐,北逐狄族,共灭六王!南北亿万里疆域,尽归商国所有,天下四夷,已去其二,东夷犬戎在大商兵威下已经瑟瑟发抖,几天前,犬戎王更是派遣长子秘抵镐京,欲要与我联合,摒弃前嫌,共同对付商国。”
“侯爷答应了?”子娴忍不住问道。
姬昌平静道,“没有!但你能想象,一对已有几百年世仇的死对头,竟然因为一个敌人,差点化干戈为玉帛,亲密一家的景象吗?是谁造成了这一切?就是你的五弟,当今的商朝国君!”
说到这儿,姬昌握着子娴的手掌,忍不住的用力了一些,子娴吃痛,却依然没有叫出声,而是用牙齿,死死咬住嘴唇。
“犬戎王怕了!自武丁死后,犬戎就没怕过谁,哪怕本侯多次赢得了对犬戎战争的胜利,可犬戎从心底里向来就没服过我,顶多就把我当做重要的对手,郑重的看待。上一次本侯感觉到犬戎王畏惧的情绪是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