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拔利脱如此安慰,起到了一定效果,但众权贵心里仍然惴惴不安,生怕下一刻,图斯哥就找到他们头上。
众人离去,拔利脱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戈壁走了进来,含笑道,“父亲,这些权贵平日里趾高气昂,许多人仗着出身,都不把你放在眼里,可现在呢,却一个个跟个懒皮狗一样,死缠着爹你不放。”
“这就是大势啊,你爹我背靠着大势,处于大势中的他们,不得不寻找一个依靠,那图斯哥自寻死路,手握大势,却不懂得运用,不然的话,这些权贵也不会来找爹,而是去找图斯哥了。”拔利脱淡笑道。
“爹,你说这图斯哥,会一直就这么杀下去吗?他莫非就不怕把蛮国旧贵族,挨个得罪遍,弄到收不了场的局面?”戈壁问道。
拔利脱沉吟片刻,说道,“现在图斯哥自认为手握生杀大权,又有商主撑腰,故而无所顾忌,视蛮国旧贵族如草芥,如猪狗,如无物……呵呵,小人心态尔!不过,等这阵风过了,他估计也会醒悟,会收敛一些,到时候爹好不容易笼络来的人心,说不定会有一部分,跑到图斯哥那边去。”
“爹说过,人都是健忘的。弱者永远都依附于强者,现在图斯哥拳头最大,替商主清理潜在的反商份子,有先斩后奏之权,可谓权柄滔天,只是他不懂得把利益最大化,只顾着杀更多的人,来取悦商主。不过,等图斯哥意识到这一点时,也为时不晚,爹现在必须得考虑,如何把这阵风,煽的更大,更猛,让图斯哥即使想收敛,都不能收敛。”戈壁说道。
拔利脱点了点头,他起身,踱步少许,似乎有了主意,“你亲自去一趟,告诉图斯哥,就说我打算宴请他,祝贺其高升,看他三日后有没有时间,来云梦泽赴宴。”
戈壁一怔,拱手道,“儿子这就去办。”
……
……
云梦泽,有八百里洞庭之说。
此地湖泊清澈,环境优美,四周绿草如茵,有一座座雅庭矗立,为南疆各部落权贵修建,闲暇之余,带着妻妾而来,一边观湖赏月,一边品茶垂钓,颇有几分文雅意境。
远处,一队骑兵卷着尘土滚滚而来。
在行至云梦泽旁不远处时,战马猛地发出一阵脆耳的嘶鸣。
图斯哥翻身下马,着一身便服,但腰间却挎着一把战刀,昂首阔步的来到一处四方凉亭中。
拔利脱立于台阶,含笑的拱手道,“下官拔利脱,拜见图斯哥大人。”
“哎呀,拔利脱将军客气了,就冲咱俩的交情,拘泥于这些客套做什么?”图斯哥笑呵呵的说道。
“图斯哥大人乃是上官,下官对图斯哥大人行礼,是出于我朝之礼法,下官不敢放肆。”拔利脱谦逊道。
图斯哥笑了笑,没有说话,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拔利脱很懂事。
“图斯哥大人,里面请。”拔利脱侧过身,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图斯哥淡笑的扶着战刀,一马当先的进入凉亭里,坐了下来。
为图斯哥斟了一杯茶,拔利脱始终保持着谦逊,把自己当做一个恭谨的下属。
图斯哥虽然是个蛮人,但在蛮国中,也算是权倾一地的权贵,茶这种好东西,从小就品,对于茶道,也算有几分独到的造诣和见解。
呷了一口,含在嘴巴里,品尝着其中的茶味,少许,图斯哥赞叹道,“好茶,如果本将军品的不错的话,这茶应该是今年的云梦茶吧?”
“大人好见识,普通云梦茶,茶香而味淡,而上等云梦茶,则是香浓而味甜。而这上等云梦茶只产于云梦泽湖中心的三株茶树上,向来都是王室的贡品,前阵子,大行蛮王还在世时,赏赐给下官十二片上等云梦茶茶叶,一直不舍得吃,今日,下官拿出了三片,来招待大人您,又听说大人素爱吃茶,便把剩余的九片包装好,孝敬给大人您。”
拔利脱从怀里取出一个檀木盒,递给了图斯哥。
图斯哥手指在石桌上敲了敲,瞥了那檀木盒一眼,含笑道,“在大行蛮王寿宴上,本将军有幸品过一次上等云梦茶的滋味,直到现在,仍记忆犹新啊。大行蛮王生前虽器重本将军,但本将军知道,他对本将军非是器重,而是依赖!依赖本将军的部落,依赖本将军手握的兵马,要说论到亲近,大行蛮王与拔利脱将军你,才是真正的亲密无间啊。”
拔利脱惶恐,“大人言重了,大行蛮王对下官,无非也是依赖多于器重罢了,赐给下官上等云梦茶叶,也是笼络下官的一种手段而已……”
“拔利脱将军不必慌张,本将军也就是开个玩笑。”图斯哥淡笑道。
拔利脱挤出一丝笑容,稍稍抬起的屁股,重新坐了下去。
看到拔利脱如此拘谨惶恐的模样,图斯哥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但更多的则是意气风发般的爽快。
拔利脱乃是蛮国名将,虽说论出身不如图斯哥,但论地位,犹在图斯哥之上,论在蛮王心中的器重程度,也远在后者之上。
平日里图斯哥遇见拔利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