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北岸,旌旗招展,大军卷起滚滚尘雾,飞奔而至。
帝辛倚在兽车的宽大床椅上,一只手捧着一卷古经研读,另一只手则晃动着爵杯,不时饮上一口,辛辣香甜的气味,顿时顺着口腔而入。
一只橘色大猫,懒洋洋的趴在帝辛身旁,不时打着哈气,睡眼惺忪的样子。
“大王,攸侯派遣舰船已经抵达长江北岸。”令冲附在车窗旁,低声说道。
帝辛抬起头,微微一笑道,“来的还真快。”
随后,帝辛起身出了兽车。
一股寒风袭来,吹散了从兽车内带下来的暖气。
“要入冬了。”帝辛叹道,“南方的天,真暖和啊。在北方,怕是已经白雪皑皑了。”
“大王富有四海,春夏秋冬同时处在我国疆域内,试问这天底下,有哪个国家能做到这一点?”令冲恭维道。
“是啊,寡人富有四海,锦绣九州,皆为孤的领土,君王守国门,乃是职责所在。你说是不是?”帝辛问道。
“大王所言极是。”令冲答道。
帝辛淡淡道,“可惜啊,有些人却不这么认为,说寡人这是穷兵黩武,呵呵,可笑啊。”
“大王不必理会那些跳梁小丑,只需大王一句话,奴才便会替大王收拾他们。”令冲立马表忠心。
帝辛摇了摇头,说道,“你都说是跳梁小丑了,理会他们做什么。”
主仆二人一边谈论着,一边来到了长江河畔前。
数千艘大船,鳞次栉比的排列在怒涛江河之中。
一身甲胄的攸侯喜,瞧见帝辛后,便连忙迎了过来,咧嘴笑道,“臣攸喜,拜见大王。”
“攸爱卿不必多礼。”帝辛和颜悦色的搀扶起攸侯喜。
“寡人以为,攸爱卿的舰船,要在明日才回到,没成想,今天中午,便到了长江北岸,攸爱卿真是兵贵神速啊。”帝辛笑道。
攸侯喜抱拳道,“军国大事,臣岂敢怠慢?臣听说大王欲要平定三蛮,故亲率攸国五万水师、四千艘战船,前来助大王一臂之力!”
“好啊,攸爱卿忠君为国,寡人一直都铭记在心里,寡人也希望,王族能和攸氏,永结君臣情谊,不离不弃。”帝辛拍了拍攸侯喜的肩膀。
攸侯喜神色激动道,“大王待臣如此,臣也必定誓死报答大王的恩情,攸氏于王族,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许多凑过来围观的士大夫们,对于攸侯喜这副做派,感到很膈应。
早前,帝辛曾让帝国权贵有钱的出钱,有兵的出兵,来支援帝国这一场灭蛮战争。
只是,除了王畿侯、以及一部分武侯积极响应外,其余的权贵大多都应付了事,尤其是士大夫阶层,更是如此。
帝辛知道,士大夫阶层属意的君王人选,是王子启,而非他。
再加上帝辛的做派又是那种乾纲独断,很是强硬的性格,与温和文雅的士大夫背道而驰,更接近一种武人的作风,故而对帝辛很是排斥。
再有,新食邑法的颁布,受到影响最大的,便是士大夫阶层。
因为新食邑法的第一条,就是无军功而不能受爵。
士大夫是文官,虽说有些时候文官也可提剑上马,纵横沙场之中,但绝大多数的情况,打仗是武人的事,文官则负责在后方调度粮草、辎重补给。
武安邦,文治国。
文官直面接触战争的机会,少之又少,除非是那种允文允武的绝世天才,上马能安邦,下马能治国。
故而,新食邑法一旦颁布,就等于断了文官受爵的机会,虽说新食邑法只针对颁布之后的新权贵,但士大夫家里谁没有几个子嗣?
除了长子能继承自己的爵位外,其余的儿女就只能沦为庶民之身。
新仇旧恨,士大夫们又岂会给帝辛什么好脸色?
隔三差五就逮着帝辛好一顿批判。
打又不能打,上有三公盯着,下有群臣看着,故而被惹急眼的帝辛,只能怒骂那几个贱皮子几句。
离乾纲独断,帝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首先三公就是压在帝辛头顶的三座大山。
一天一夜后,二十万大军南渡长江,抵达了长江南岸。
大军短暂休整,继续朝三山关进军。
帝辛制定的战略是先蛮后羌,即先集中优势兵力,灭掉南蛮族,在挥师西进,灭掉羌族,顺手踏灭可有可无的氐族。
三蛮之中,南蛮族的实力无疑是最强大的,西南羌族次之,至于氐族,一直都依附羌族生存,羌族一旦被朝廷征剿大军踏灭,氐族自然也就不足为虑。
若是先打羌族,南蛮族出于自身考虑,势必会极力的骚扰和牵扯朝廷的军队。
唇亡齿寒啊!
再有,西南多山,多林,号称有十万大山,一旦羌族化整为零,四处分散开来,要想找到他们,在一举歼灭之,所耗的时间和精力,必定不小。
灭掉南蛮,在慢慢跟羌族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