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你让爹好好想想。”黄滚颓然叹道。
“爹,此番大王征召你随军侍驾,显然已经对咱们家心生猜忌和不满,若在不早做准备,咱们家可就要……”黄飞虎苦口婆心的劝说。
“好了,纵然是谋逆,你难道现在就要揭竿而起不成?这样咱们家只会死得更快。”黄滚喝止,“此事休要在谈论,短时间内,大王必然不会拿咱们家怎么样,若是此战为父携军功而归,大王必定会更加投鼠忌器。”
黄飞虎缄默,知道自己不能逼迫太急,毕竟谋逆可是个大事,一个不好就是满门抄斩的结局。
而且,现在还没有到谋逆的时候,黄氏家大业大,与多个权贵有着姻亲关系,纵使犯下杀人罪过,顶多就是呵责,罚点钱,责令其闭门思过罢了,连爵位都不会撤销。
贵族之所以被称为贵族,体现的就是高人一等的“贵”。
贵族与王室共天下,可不是说说而已。
另外,若要举兵造反,还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
即使朝廷南征,留下一个防御力空虚的京城,但黄滚和武成侯府的家臣旧部,俱都随军侍驾,若黄飞虎在朝歌举兵造反,那黄滚和武成侯府的家臣、旧部,性命必将不保。
而且,帝辛已经对黄飞虎产生了猜忌和不满,岂会放心他留在朝歌,并给予其掌握卫戍朝歌的兵权?这其中必定有诈才对,指不定有多少后手,在等着他呢。
若黄飞虎真的脑袋一热,犯了浑,纵使有再多的贵族姻亲,也保不了黄氏一族。
谋逆,不仅逆的是商汤王室,还有与王室休戚与共的所有贵族们。
———天理难容!
………………………
“大王,黄滚入府后,不见黄天化,便叫黄飞虎去了后花园足足密谈了一个多时辰,不许任何人跟进,故而对他们所谈论的话题,迄今为止都无半点讯息。”辛五低声奏报。
帝辛一个青铜大缸里舀了一点水,倒入器皿里,掌心窜出一团火焰,把水烧至沸腾,灭了火,撒入一点灵茶,慢慢地细饮起来。
大缸里,一个梳着冲天辫的光头小娃娃露了出来,若黑宝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帝辛。
帝辛从兜里取出一根百年雪山萝卜,喂给人参娃娃。
辛五伫立在原地,等了半天,才听到一道平淡的声音,从帝辛嘴里传来,“继续盯着,叫你的人都小心点,不要露出马脚。黄飞虎不比其他人,他的城府之深,洞悉力之强,远超乎你的想象。”
“是,大王。”辛五应道。
这时,殿外一名宦官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躬身道,“启禀大王,邓良人求见。”
“邓婵玉?”帝辛一怔。
殷商后妃制度共分为四个等级,即王后、夫人、美人和良人。
夫人一般需为君王诞下子嗣,才会被册封为夫人。
而美人,则是和君王有过一夜春风后,就会被册封为这个爵位。
至于良人,指的就是刚刚入宫,还未被君王临幸的妃子称呼,论地位,只比宫女稍高一些,一些夫人身边的嬷嬷、贴身大丫鬟什么的,都能对良人颐气指使。
等过了一段时间,若良人依旧未被君王临幸,说明君王并不喜欢她,到了那时,连一些老宫女,都不会给良人什么好脸色看。
妃子们的权力和地位,都永远取决于君王的喜爱程度。
受宠的妃子,哪怕不是王后,照样能横行后宫之中,连王后都要忍让三分,不受宠的妃子,哪怕贵为王后,依旧被人暗地里讥诮嘲讽,明面上尊敬,背地里却在阳奉阴违。
“叫她进来吧。”帝辛淡淡道。
宦官作了一揖,前去传旨。
“奴才告退。”辛五识趣的躬身离去。
少许,一身青衫的邓婵玉走入殿内,冲端坐在王座上的帝辛,施了一礼,“臣妾参见大王。”
帝辛搁下笔,手里捧着一卷竹简,走下御阶,瞧着她,邓婵玉也在抬头瞧着他。
“那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帝辛问道。
邓婵玉淡淡道,“是,那天臣妾就知道了大王的身份。”
“那你还敢当着寡人的面,说出那些话来?”帝辛有些好奇,这女人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难道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吗?
“臣妾心直口快,请大王降罪。”邓婵玉跪在地上,平静地说道。
“所以你今天是特地过来请罪的?”帝辛问道。
“是,臣妾自知触怒了大王,心生后悔,特地过来请大王责罚。”邓婵玉道。
帝辛沉默了片刻,把手中的竹简卷起,背在了身后。
“你自己说,你想寡人怎么处罚你?”
“请大王将臣妾发配充军!”邓婵玉大声道。
“你……”帝辛明白了,明白了邓婵玉为何会主动请罪。
“你在套寡人?”帝辛语气渐渐变得森冷起来。
邓婵玉说道,“臣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