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驻扎地,位于中军的一座帐篷里。 “殿下,黄明、周纪等将军回来了。”令冲掀开帐篷卷帘,来到正在逗弄小孔宣的帝辛身旁,轻声道。 “人呢?”帝辛抓来一把药叶,递到孔宣的嘴前。 “人死了,诸位将军没能活捉他。”令冲不无遗憾的说道。 帝辛漠然道﹕“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哪怕能活捉他,也甭指望从他嘴里撬出什么东西来。” 时至今日,依旧视大夏为正统,以匡扶夏王室为己任的人,无不都是死忠之辈,当年遗老遗少的后辈子孙,以他们对大夏的忠诚,很难令其反水,归降朝廷的。 “哎,那些夏族余孽当真是可恶,前夏已经灭亡了五百余年,怎么就不能放下这段宿怨,与朝廷一起,共建王道乐土呢。”令冲轻叹,以大商今日之规模,今日之强盛,连十万宗派,各路诸侯尚且能压制住,凭一个亡了国的前夏,怎能推翻朝廷,在废墟中再建盛夏呢? “如果大商有一天亡了,我相信必会有许多忠臣,以“复商”为毕生理想和追求,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不能嘲笑那些前夏玉孽。”帝辛说道。 …… 风波平息后,三军继续开拔。 好在,参与围杀百变君的大商将领,并无一人死亡,只有八名遭遇了或大或小的内伤,在张方士灵丹妙药的调养下,不出三五天,便能基本痊愈了。 当征剿大军临近朝歌城时,十万大军已经散去了大半,唯有近万禁卫军依旧护佑帝辛、黄飞虎等人,缓慢地朝着朝歌行进。 朝歌城。 这天一早,全城百姓放下手中的忙活,齐齐涌向了城门那里。 在军士呼喊组织下,朝歌百姓列为左右两行,把中间偌大的地方腾了出来。 随即,一面面旗帜自禁宫里飞扬而来,三千禁军簇拥着犒赏使团,赶到了城门这里。 约莫午时,城外突兀出现一片黑点,哪怕相隔十里,那股森然的杀气和恐怖的军威,就令在场所有人大气都喘不上来,静静地凝视着天边,那支渐走渐近的铁军。 “威武!”朝歌城下,上万南下征剿而归的禁军齐声呐喊,声音若惊雷,炸响整座朝歌。 “威武!威武!威武……” 伴着震天的‘威武’声,只是须臾间,大军便入城了。 “大王圣旨在此,有功将士跪下听旨!”大太监魏君坐在一匹蛮马上,大声喝道。 帝辛从车辇中下来,缓步来到犒赏使团前,眸光平静地扫了扫马背上的魏君、子启、子期等人,随后他双膝下跪,抱拳作揖,继而稽首在地。 魏君摊开羊皮卷,头颅微扬,大声道﹕“大王曰﹕武成侯黄飞虎,南下平叛之时,亲率三军,身先士卒,悍勇无双……特赐黄飞虎贝币十万,丝绸八车!” “臣黄飞虎,谢大王恩赐!”黄飞虎稽首。 “……原右路大将军鲁雄,此次南下平叛宣德明恩,智勇双绝,孤甚嘉之……故升原右路将军鲁雄任左路将军,赏贝币十万,丝绸八车,大王佩剑一柄!”魏君再宣。 鲁雄听后,忍不住激动的浑身轻颤,大呼道﹕“臣鲁雄,谢大王隆恩!” 四周的人们,当听到这两份旨意后,脸上皆都流露出不同的神色。 人们注意到,大王的这两份旨意,分别对黄飞虎和鲁雄的功劳予以了肯定和欣慰,一个用悍勇无双来评价黄飞虎,另一个则是用智勇无双来形容鲁雄。 悍勇、智勇……虽只差一个字,但两者的境界却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一个是悍,即凶狠,蛮横,也有勇猛,干练之意;一个是智,即为聪明、见识。 ——贬黄抬鲁!众人心想。 这黄,指的自然就是黄飞虎,这鲁,自就是鲁雄了。 当人们联想到这次的赏赐时,不难发现,现如今朝廷对黄飞虎,只能用钱币等物质上作为赏赐,所以说,现在的黄飞虎已经达到了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地步了。 任由人们百般猜测,黄飞虎依旧一脸的淡然,仿佛唯独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顷刻后,犒赏完毕,除了子启和帝辛并无任何封赏外,其余人皆都有了不小的封赏。 “众功臣先行回府,待明日早朝再向大王叩恩!”魏君对众人说道。 “臣等遵旨。”众人再拜。 魏君瞥过头来,望着帝辛,一改宣旨时那威严的语气,声音温和的说道﹕“子受殿下,大王宣你入宫觐见。” 帝辛颔首,起身来到子启身旁,笑着道﹕“我观大哥气色不错,想必是之前的伤势已经调养好了吧。” “蒙弟弟挂念,我的伤已经恢复如初了,此行是父王特地吩咐我前来迎接你的。”子启笑道。 正当子启想要邀请帝辛,与他一同乘车入宫时,就见帝辛径直的来到子期旁,轻声道﹕“还好?” “亦如乌龟那般忍稳。”子期调皮的冲帝辛眨了眨眼睛。 帝辛不再,子启先回,虽然他身上有伤,但也不耽误他出手对付子期。 子衍被押宗人府一事,仍然历历在目,而这事的始作俑者,便是帝辛与子期,他子启怎能不恨,怎能不怒?只不过平日里被他的那副温和宽仁的外表所遮掩,只要稍有机会,子启就绝不会放过报复的时机。 子期斗不过子启,故而在帝辛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直接闭府不出,对外说闭关苦修。 少许,帝辛与子期共乘一车入了宫。 禁宫,寿王殿。 “孤听说你返回途中,遭遇了前朝余孽的刺杀?”帝乙端坐在一张舒适的蒲团上,偏过头,问道。 帝辛微微一笑,道﹕“只是一个老鼠罢了,也仰赖诸位将士的神勇,儿臣才得以幸免。” “那些余孽朝廷耗费几百年的时间围剿,可却总也剿不尽,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