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围了很多人,胡铭晨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些人在救援了,乡里面的一辆救护车也停在旁边,三名值班穿着白大褂的卫生院医务人员正给一个男性伤员做现场止血。
农用车侧翻在道路中央,胡铭勇的那辆马自达则是翻进了旁边的沟里,马路中央已经或躺或坐了七八个伤员,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血,现场还有好几个人在呼天抢地的哭嚎。
胡铭晨挤进人群之后,他就先在那些伤员的身上逡巡,看看他妈妈江玉彩在不在,可是结果让他失望,一个都不是。
“胡铭晨,别找了,这些是农用车上的伤员,你妈还在下面的车上呢。”这时同村的童柏粮一把扯住他大声道。
胡铭晨跑到路基边上一看,马自达轿车就卡在沟里面,下面有七八个人正在试图打开车门,将里面的人救出来。
不过也许车门锁已经被损坏,怎么都扯不开,就算是车窗玻璃已经被敲碎了,可是在门打不开的情况下,要将里面的人救出来是很不容易的。
胡铭晨二话不说就从路坎上跳下去,扒开两个挡着他的人来到了车边,语带哭腔:“妈,妈,你怎么样?”
“小晨,快救我,救我出去,快救我......”胡铭晨趴在驾驶位上往里面看,就听到胡铭勇那凄惨的呼救声。
对于胡铭勇的呼救,胡铭晨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既然还能喊得出声音来,那起码就说明死不了。
此时的胡铭勇是侧着身向下倒的,腰部担在排挡杆的位置,脚却卡在了刹车油门的那个位置,脸上有一片血迹,此时他的左手正拉着安全带侧过脑袋看着胡铭晨。
而胡铭晨的目光掠过了胡铭勇之后,就看到母亲江玉彩昏迷不醒的缩在了更下面的位置,头就靠在破碎了的副驾驶车窗玻璃上,脑袋下面则是一滩血。
由于车是向右侧翻,整辆车恰好被路边的石沟卡住,所以要把里面的人都救出来的话,要么就是整辆车弄出来,要么就得先把左边的这一排的人弄出来,才有可能救到下面的人。救比如在后一排,胡建业就是坐在江玉彩的后面,被刘春花压着的,只不过他们两个看起来要比江玉彩好得多,虽然也是受了伤的样子,起码人并没有昏迷。
“妈,妈,你醒醒,醒醒,怎么样了你?”胡铭晨揪心的呼喊道。
就在胡铭晨呼喊的时候,后车门被三个年轻人硬是给拉开了。
“爬下去,你爬下去,将他们拖出来,我们这边扶着你。”
“你们那个人给我搭把手......喂,把手递给我,递给我,我拉你上来。”
别人在齐心协力救刘春花和胡建业,胡铭晨则是在没有得到江玉彩回应的情况下更显得心急。
后车门虽然可以打开,可是母亲江玉彩是坐在前面,又是在最下面,想要救出来并不容易。何况胡铭勇还在上面挡着的呢,他的脚明显被卡住了,从车前方撞得稀巴烂就可见一斑。
“小晨,怎么样,你妈怎么样?”就在胡铭晨想办法,要怎么样才能把江玉彩救出来时,得到消息的胡建军从清水河那边赶过来了。
“爸爸,情况不太好,这样,你马上去河边煤矿一趟,我记得他们有一台吊车,赶紧去把那台吊车弄过来,必须得把车拖出来才行。”看到胡建军,胡铭晨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关键时没有破拆工具,要是有破拆工具的话,倒是也没那么麻烦。关键是不知道江玉彩伤得如何,如果采用粗暴的方式,那么他伤上加伤,那就麻烦了。所以现在最稳妥的方式,就是把整辆车给从沟里面扯出来,那样的话,不管是胡铭勇还是江玉彩就相对容易救出来。
胡建军也担心妻子的状况,可是听了胡铭晨的话,他没怎么多问就赶紧爬上公路,开着他的车就向河边煤矿而去。
正月十五出了这么大的车祸,乡里面的值班领导和其他工作人员也抓紧赶来处理,一方面救治伤员,另一方面就调查事故的成因,只有找到原因才能判定责任。
就在胡建军去河边煤矿找吊车的时候,有人拿来了一根铁棍,想要借助这跟铁棍将前车门打开,可是,车门已经完全变形,任凭大家怎么撬,都打不开门。
胡铭晨自己也参与了几下,可是不管怎么施力,结果皆没有什么效果。
“小晨,这样不是办法,得先办法将车吊上来才行。”镇里面值班的李副镇长站在胡铭晨的边上道。
“李镇长,我已经叫我爸爸去河边煤矿了,他们那里有一台吊车......”胡铭晨关心的盯着车里面昏迷的江玉彩道。
此时卫生院的医生已经下来,从前面破损的挡风玻璃处给江玉彩做了一个粗浅的整治,现在他们正在给她挂吊针,防止失血过多而危及生命。
“我已经给县消防队和交警大队打了电话,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不过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赶到。”李副镇长道。
李副镇长是从房而镇那边调过来的,到杜格镇工作半年多了,前几天还到家里面来过,所以他与胡铭晨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