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很忙,忙到没有时间给儿子取名字,害的朱小四到了七岁才有了名字,于是大虾就帮他取了。至于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大虾说他也不知道,只觉得朱小四就应该叫这个名字,就脱口而出了,他还问老朱难道不是叫这个名字?
看着大虾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棣”字,老朱觉得很合他的心意,就一口答应下来,还让朱小四谢舅舅赐名。这名字本就是他取的,当然合他的心意。
朱小四哈气连天奶声奶气的谢过舅舅赐名,然后从穷酸舅舅手里接过特别的见面礼,就开始嚷嚷着肚子饿要吃饭。
本来就是给马度接风的,老朱早有准备,接着就有酒菜流水一样的端上来。
老朱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不过对儿子和亲人都还算不错,尤其是儿子,自己喝米汤也得让儿子喝牛奶,不然怎么会一个个长得白白胖胖的。
看着大虾不停的用手指敲着桌子,马大脚和朱文英就知道,老朱要看笑话了。别看老朱在那些臭文人面前,装得斯文,其实私下里吃相也很难看。
经过马大脚用美食几日的陶冶,大虾的吃相终于好了许多,但是仍旧让老朱目瞪口呆。老朱也不以为杵,在过了最初的惊讶的之后,还大笑着帮马度夹菜。
他的几个儿子都被马大脚教养的很好,唯有朱小四颇有乃舅之风,小小年纪也不让马大脚喂饭,自己站在椅子上,拿着瓷勺子往嘴里扒拉饭菜,若是有好吃的够不着,就挥舞着勺子大喊大叫,打仗一样,直到有人把给他端来过来。
看着他把腮帮子和自己撑得一样鼓,大虾觉得好笑,顺手夹了连块酱牛肉给他,朱小四直接伸手接过来,就往嘴里塞。
等他嚼了几下,马大脚就捏着他的嘴,从里面扣出来好些东西,多大都是没有嚼烂的肉,鼓鼓的腮帮子立刻扁了下去。
“这孩子,就是爱吃肉,偏偏自己又嚼不烂,撕烂了嚼好了喂给他,他又不吃。”马大脚又端来一碗肉粥喂朱小四,里面的肉沫被切的粉碎,朱小四似乎已经过足了肉瘾,安静的坐下来乖乖的喝粥。
老朱用手里的筷子指指朱小四,“这孩子最是难缠,可没少让你阿姐操心,呵呵……”
大虾咽下一块肉,笑道:“孩子还小,等他再大一些就好了。我吃饱了,阿姐尽管去吃,我来喂他。”
从马大脚手里接过粥碗,大虾舀了半勺子粥,递到朱小四的嘴边,朱小四也不认生,张大嘴巴,把整个勺子都吞进嘴里,出来的,把勺子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喝得干干净净,只是带出一条亮晶晶的口水,粘在嘴边,大虾又伸手给他他擦了。
老朱看大虾动作很熟练就打趣道:“没想到阿弟还会喂孩子。”
“我家的小鱼儿都六七岁了,也不好好吃饭,常常要我喂着才肯定吃?”
“小鱼儿?”看老朱表情疑惑,朱文英立刻凑到他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老朱只是呵呵的笑了几声。、
吃完了饭,朱小四立刻来了精神,迈着小短腿跑到院子里面拿着个小木棒凌虐花花草草,其他三个反倒是昏昏欲睡,跟穷酸舅舅告别一声,朱标拉住院子里摧花辣手,带着他们离开了。
一个中年的大夫被叫了进来,给大虾搭了好一阵的脉,又看舌头又翻眼皮的,还笑呵呵的跟大虾攀谈了好一阵子,才算罢手,马大脚则让朱文英带着大虾去休息。
等大虾出了门,马大脚就迫不及待的问那大夫,“他患的到底是个什么病?”
这位大夫在应天也是有些名气,常唤到王府中瞧病,自然也有点手段,躬身一礼道:“不敢隐瞒王爷王妃,这位公子可能是失魂症”
“失魂症?“夫妻二人齐齐的一愣。
“这位公子可曾受到过惊吓?”
老朱点头道:“嗯,是有过!随军征战时,曾有一艘大船在他身上碾过。”
“难怪他前额后脑都有伤。”大夫捋着胡子好一阵沉吟,“惊恐伤肾,心肾不交,每卧则魂魄飞扬,游离体外,是为离魂魄之症。患者常常神气不宁,惊悸多魇,通夕不寐,……可这位公子吃得好睡得香,脉象也平和中正,跟失魂症又不太像……”
老朱不耐烦拍着桌子,“说人话,到底什么病!”
大夫吓了一大跳,连忙止住话头,“不敢欺瞒王爷王妃,小人也不敢确诊,不过这位公子的病症和小人从前一位患者倒是挺像。”
“说!”
大夫战战兢兢的道:“多年之前,小人刚刚出师行医,曾碰上一位患者,是一位读书人,在蒋山游玩的时候从山上跌下来,醒来之后便什么人也不认得,包括父母妻儿。”
“可他人并不痴傻疯魔,说话做事都很有条理,脉象也很正常,小人医术尚浅,也不知道如何诊治,后来他又找了不少的名医也都是束手无策。过一年半载,听说他偶然的一场大醉之后,便又什么都想起来了。”
马大脚追问道:“现在人在哪里?”
大夫叹了口气道:“去岁得了伤寒,已经去世了,还是小人给看的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