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好像是下定决心似得道:“快快大开城门,让我们去迎接从京师来的天策军兄弟们。”
其实已经不需要张文忠大开城门,张家口的城门已经在天策军的控制之下。
宣府巡抚朱之冯,镇守太监杜勋,也在张家口城内。宣府巡抚驻地原本设在宣化,后张家口兴起,驻地移至张家口。
朱之冯和杜勋闻听城破,都被吓了一跳,后听说来的是天策军,而不是鞑虏入寇,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天策军也是属于朝廷的军队。
张家口永镇门外,天策军已经完全控制了两座城门,城内守军还算配合,并没有选择顽抗,冯源山率队入城,张家口守备张文忠陪着笑容迎接。
这时宣府巡抚朱之冯和镇守太监杜勋也赶了过来,还离着老远,杜勋就大声喝道:“真是大胆,你们是奉了何人之令,贸然进攻张家口城的?天策军驻地乃是顺天府,你们可有兵部的手令?”
镇守太监的权利很大,拥有监督文武官吏,调遣卫所官军镇压人民反抗、弹压土豪大户、缉捕在逃人犯,应地方治安的需要而向中央建议增削行政、军事设置,协调本省文武官员及司、府、县机构的公务,招抚流失人口等权力。
到崇祯后期,各太监齐出,分别监视诸边及近畿要害。诸阉更拥有节制兵符,一切调度权宜进退、官吏赏罚功罪,悉听便宜行事等前所未有权力,可见崇祯帝对他们寄托最大的希望。
这个杜勋乃是尚善监掌印出身,能出任一镇地方的镇守太监,颇得崇祯宠信,在宣府这个地方一向嚣张惯了,既然天策军是朝廷的军队,他杜勋当然问的理直气壮。
冯源山懒的理他,而是拿出一份告示念道:“奉太子少保、兵部左侍郎、辽东经略、应天巡抚王思华大人之令。查范永斗、靳良玉、梁家宾、田生兰、黄云龙等诸人通敌卖国,勾结满清,证据确凿。奉令,将一干贼人捉拿归案,抄没家产,望各地将官予以配合,否则将以同罪论处。”
杜勋呵呵冷笑道:“请问这位将军,你现在是何官职?”
冯源山正色道:“天策军第五旅旅长。”
杜勋提高音量道:“什么旅长,洒家问你在官军中是何官职?”
冯源山不耐烦地道:“松江府总兵。”
杜勋大声道:“你只是松江府总兵,他王思华管的是应天府,管的了我们宣府的事吗?你们有皇上的圣旨吗?兵部手令呢?你们擅自离开防地,贸然进攻张家口城,这是什么?这是谋反,这是大逆不道……。”
“本监受圣上重托,巡视宣镇军民,殄除凶恶,以安良善,绝不允许你们在此胡来……!”
崇祯确实默许了王越的行动,但只是口头上的,他可不会留下文字的东西,供那些文官们用来喷自己。
杜勋的嘴巴一张一合,滔滔不绝,冯源山就觉得有一万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啪!”冯源山反手一记耳光扇在了杜勋的脸上,张文忠等人也被吓了一跳。
多年的锻炼,冯源山的手劲可不小,杜勋的半张脸立刻肿了起来。
“噗!”杜勋吐出一口血水,一颗牙也随之吐了出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冯源山,他用兰花指指着冯源山,口齿不清地道:“你,你竟敢打本监?”
“啪!”冯源山又是一记耳光抽在杜勋的脸上,喝道:“如果你再多嘴,我不介意毙了你这个阉人。”
杜勋被冯源山两记耳光扇的眼冒金星,双颊肿起,彻底懵逼了。
“大胆!”宣府巡抚朱之冯指着冯源山,气的手都开始发抖道:“尔等眼中还有军纪国法吗?身为一镇总兵,竟敢殴打镇守太监,老夫即使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弹劾他王思华纵兵行凶,藐视神器!”
冯源山呵呵一笑,看了看他的官服道:“这位应该是朱巡抚吧?请不要动怒,您可以尽管弹劾,不过在此之前,还请您看一看这些东西。”
临行前,王越有过交代,对宣大三巡抚要客气一些。
明末众地方巡抚中,相对廉洁,一腔公心,对大明最忠诚的朱之冯、蔡懋德、卫景缓三位巡抚,尽数集中在宣大三镇。
这三位巡抚,其中宣府巡抚朱之冯性情刚烈,铁骨铮铮,历史上他一上台,就将贪赃枉法的总兵唐玉弹劾入狱,并裁汰冗兵冗役、兴复屯田、检查军饷虚冒、清查镇内隐田等弊端。
历史上李自成进逼后,这三位巡抚皆自尽殉国,反倒是宣大三镇的总兵,除周遇吉外,与镇守太监们,一个不落的投降,数十万大军一枪不放,毫无羞耻心的放下武器。
李自成进逼宣府后,杜勋降,总兵王承胤降。举城皆降,朱之冯亲自点炮,反被左右扯开,最后朱之冯自缢死,尸体被闯兵弃于濠中。
所以王越对于这三个巡抚还是有些敬意的,冯源山给朱之冯看的材料,就是晋商八大家族勾结和走私塞外和伪造起点城银圆券的情文材料。
这个材料包括王朴家族提供的,还有在山西境内抓获人员的口供,另外还有在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