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队驶入黄浦江,船速放缓,沿途可以看见大大小小的帆船行驶其上。
王越走上甲板,举目眺望,两岸大多是棉田,前世的高楼大厦当然是无影无踪。他不禁暗道:老资又回来了。
上海县在本时空虽然算不上什么名城,但是毕竟是以棉纺出名的松江府属县。上海本身是一块冲击地,地多沙,很适合种植棉花。所以本地的棉纺织业和棉花种植业已经有很大的规模。
天策军海军舰队的到来,可吓坏了黄浦江上那些渔船或者商船上的人们。现代军舰怪异的造型,庞大的身躯,在老百姓眼里无异于史前怪兽,因此水面上的帆船纷纷躲避,有的更是靠岸停泊,不敢前行。
不用向当地人打听,王越已经确定了现在上海县衙的位置,那个地方在现代他也去过很多次了,不就是老城隍庙和豫园附近吗。
上海县的码头就设在小东门,上海作为一个棉布输出港,码头的货运量还算可观。但这样的码头当然无法停靠天策军的海军舰船,因此只能另外选择地方靠岸,位置就是后世的十六铺码头附近。
后世的十六铺码头,就是本时空上海县的前身,原来的上海镇。所以也算是上海县颇为热闹的所在,海军舰船的到来,让市面上一阵鸡飞狗跳,那如山的身躯,让街面上最高的那栋三层大酒楼都变的渺小起来。
随着军舰缓缓靠岸,巨大的身影遮住了阳光,也给百姓们的心里留下了阴影。难道是倭寇来了?天呐,这次来的倭寇也太恐怖了吧?
靠岸的主要是船坞登陆舰和客货滚装轮,海监战舰和海警战舰在这样的条件下不方便靠岸,不过这两种舰船都备有巡逻执法艇,方便人员输送。
首先上岸的是一队天策军士兵,用于陆地警戒。给岸上带来的骚动,王越也是无奈,这是无法避免的。他举目四望,这是一个典型的江南水乡市镇,有点类似于后世周庄那样的建筑样式,稍微修缮一下,绝对是“五a”级景区。
青石铺路,古香古色,杨柳浮水,江南民居错落其间,配上江面上的片片帆影,的确让人流连。
可惜王越最关心的是今后的码头建设会不会受影响的问题,所以打发吴直的人去通知上海县令,自己却坐上巡逻执法艇去观看前世的外滩,今后的码头。
现任上海县令(史为县丞)唐以典,字耀壁,现年三十三岁,天启年间惠来县贡生。潮汕惠来县龙溪都港子美里(今惠来县隆江镇孔美村)人,初为考州通判(从七品),现在为上海县令(七品)。贡生比举人高半格,比进士低两位,贡生都在太学里学习过的,算是名校毕业。
其实都不需要人去通知他,这么大动静早有人向他汇报情况了。他一边通知县兵加强城防,一边登上城楼向江边眺望,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上海县城墙距离江边不过半里地之遥,所以看的真真的,刚刚心说要糟,吴直的人就到达城墙下喊话了。
听说是自己人,唐以典心中的大石头才落了地,赶紧打开城门前去江边迎接上差。
执法挺速度很快,王越粗略地看了下后世外滩的情况。现在他终于看清了上海滩的原貌,原来真的是滩,这不是海滩而是河滩,大片荒芜的浅滩。滩的西边为农田,阡陌沟渠之间散布着星星点点的茅舍。
只有现在的上海镇,原十六铺附近这一河段的情况还好一点,应该是因为有港口,所以人为修筑起来的堤坝。
王越回来时,唐以典已经等候了好一会了,毕竟县城离的岸边很近。
“下官唐以典拜见中丞大人,大人一路辛苦了。”唐以典躬身施礼道。
王越微笑着道:“唐大人不必多礼,本官这次来上海县还有很多事情要有劳您大驾呢。”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在王大人面前怎能说有劳二字?”唐以典客气地道,毕竟王越现在即将是他的顶头上司,应天巡抚。
王越道:“唐大人应该收到了朝廷的行文了吧?”
唐以典道:“朝廷的行文,下官已经收到。”
王越点点头,一指冯源山道:“我给唐大人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松江总兵冯源山将军。”
冯源山啪地一声敬礼道:“见过唐大人。”
对于这个礼节,唐以典很陌生,不过还是很客气地拱手道:“冯将军,幸会幸会!”
虽然大明以文驭武,冯源山的品级已经很高了,而且冯源山是王越的人,唐以典还不至于孤陋寡闻。
唐以典邀请道:“各位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所在,请到下官的县衙一叙如何?”
王越也想参观一下现在的上海县衙,这可是古迹呀,后世都不存在了。
“好,就应唐大人所请!”
唐以典来迎接王越,是带着轿子来的,王越不习惯坐行动缓慢又不透气的轿子,所以选择乘坐装甲指挥车。
吴直当然也从善如流,坐过车子的人都不会再想坐轿子,唐以典也被请上了车。
装甲指挥车缓缓向县城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