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着红酒杯,凯尔萨斯轻抿嘴唇,凝望着猩红酒水中,自己紧皱眉头的倒影。沉默,还是沉默。
砰砰。
轻缓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精灵王子的冥思,随着他那双黯淡的金色眼眸浮现起生气,如同阳光撕碎乌云,温暖一瞬间拥护着整个世界。
“王子殿下,人已经带到了。”塞林站在门外毕恭毕敬地说道。
“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衣着简朴的灰发精灵推门而入。当然,简朴仅仅是因为他那一身黑灰色着装,与这个装饰精美富丽堂皇的房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见客人进门,精灵王子身体微倾,一手撑着下巴侧坐在沙发边缘,柔顺的金色长发如瀑布般垂下,那张英气十足的脸庞残留着未能褪去的慵懒和儒雅,外加没有外套的掩盖,在紧身内衬的衬托下展示着那健美而匀称的完美身姿。
迎着那双似温暖亲和又似纠结无数的金色双眸,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兰洛斯还是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口激荡。
“殿下这么着急找我来,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吗?”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兰洛斯根本没有‘接受教训’的自觉,而是拉开面前的坐位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你……”塞林气得脸都绿了,在他看来,如此没有教养的高等精灵,根本就不配跟凯尔萨斯面对面吧?
幸好,后者并没有在意这些,挥了挥手,打断了护卫队长要说的话,刚想说些什么,目光就不由自主飘到了兰洛斯身后那个乖巧跟随一脸冰冷的精灵少女身上。
“不用紧张,泰蕾是我的朋友。”尽管一直抓着那瓶喝了一半的红酒不断打量,可兰洛斯还是能猜到凯尔萨斯在想什么。
凯尔萨斯知道泰蕾是蓝龙,不过既然兰洛斯这么说,也算是表明了这位蓝龙女士的立场。短暂的犹豫后,他勉强释怀了:“塞林,你先出去吧。”
护卫队长躬身致意,随即离开关上了房门。
到这里,兰洛斯放下了造型华贵的酒瓶,看向凯尔萨斯的眼神中透露着审视和惊疑。不过很快他便了然,相比去探究一个蓝龙的意图,接下来凯尔萨斯要谈论的东西显然更重要。
既然找自己来不再是以往那般用上位者的姿态对自己进行说教和政治洗脑,兰洛斯也没有继续维持那副遭人嫌弃的油盐不进的顽固表象。
“出什么事了吗?”
对于这家伙的灵敏感知表示短暂的惊讶,凯尔萨斯点了点头,却又很快摇头:“对你来说,反而不是坏事。”
“嗯?”
“暴风城沦陷,人类诸国正在针对部落商议解决方案,安东尼达斯今天中午已经启程去了洛丹伦。”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兰洛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动声色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佳酿。
“哈哈,很高兴你说的是‘我们’。”凯尔萨斯的眉头舒展开来,“不过你知道的,他们之中有一个安度因·洛萨。”
“他拥有着阿拉索王室的血统,他是索拉丁的后裔。”
“索拉丁?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兰洛斯仿佛是为了提神醒脑,一口闷下了杯中的美酒。
“不要太自负了,年轻人,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你是聪明人。”
“这是在夸我吗?”
凯尔萨斯两眼微眯,选择了直接开门见山:“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找到的,但是你既然使用过斯多姆卡,就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装傻充愣了。”
见他没有回应自顾自添酒,精灵王子继续说道:“安东尼达斯拜托我将这个消息转达给父亲,所以,我需要你回一趟奎尔萨拉斯。”
“哈?”兰洛斯浑身一震,甚至都来不及去理会溅落到手上的酒渍就立刻反驳,“玩笑不是这么开的,王子殿下。”
“我可是流放者,踏入奎尔萨拉斯的边境线等同于非法入侵呢。”
看着精灵法师脸上的嘲讽,凯尔萨斯沉默了一小会儿,仿佛不经意地轻声开口:“就这样了吗?”
兰洛斯收敛了浮夸的表情。
“永远无法回到奎尔萨拉斯,永远无法与亲人、爱人和朋友正常接触和交流,永远无法,祭拜你的老师。”凯尔萨斯的声音微弱得仿佛立刻会随风而散,“这一切,你真的甘心吗?”
“这是你父亲的决定,王子殿下。”兰洛斯的声音隐含愤怒。
“所以我给了你这个机会。”凯尔萨斯没有意外他将这一切的责任算在阿纳斯塔里安头上,“父亲并没有剥夺你身为奎尔多雷的基本人权,你依然能以一个高等精灵的身份踏入奎尔萨拉斯的领土。”
“况且,父亲将你收监的目的并非只是因为你染指邪能带来的危险。银月议会很多人被阴谋论左右,再加上外界压力,父亲是考虑你的安全才不得不与提瑞斯法议会和达拉然合作,将你以关押的形势送离奎尔萨拉斯。”
“所以这样就可以白的抹成黑的,否定我的功绩,将我当作罪犯一样对待吗?”理是这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