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的心都是悬在嗓子眼的,稍微再来点啥刺激,就要从喉咙里面跳出来和我说拜拜了。 她缩在我身后,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生怕哪里会突然钻出来一个东西。我也一样,神经紧绷到了极点,突然有点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感觉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探出来一张狰狞的面孔。 所以,在这悄悄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我真恨不得自己立刻变成透明的。 人的神经如果始终处于紧绷状态,便会在不知不觉中疲乏下来。这话我不记得是谁说的了,不过此时看起来显然不是,我丝毫不会感到疲乏,因为有着无尽的恐惧始终支配着我,让我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我自己却也很清楚,如今两人被惊吓的多了,内心早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万一如果真发现丧尸,估计直接就给吓瘫了。所以,又走出两步之后,我心里便萌生了退意。 心说我他妈的这是抽的哪门子筋?与其直接冲出去硬碰硬,倒不如先躲起来。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背水一战也在所难免。而且现在我的手受伤了,以退为进方为上策。 心里一番激烈的斗争之后,我就停了下来,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往前了。 她显得十分惊讶,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估计在想,你这人什么意思?一会说要过去看看,现在又要停下来不往前了,是不是有病呀。 我承认,有时候我做事是有些优柔寡断,不过这也是因为我需要追求稳妥,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去吧。 “情况不明,现在我们过去,肯定是送死。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见机行事。”我压低声音对她说,一边已经开始往旁边的一张大床后面猫了过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在这寂静无比的环境中骤然炸起,我头皮一乍,几乎就要脑溢血而死。 “算命了,算命了……” 我那时候真是被吓得几乎窒息,整个人都懵了,愣在了原地,连自己姓啥名啥都忘记了。那女的原本惨白的脸色变得铁青,不过她突然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表现的十分清醒,闪电般地从我身上掏出手机,将其拒接掉。 “快走!”她语气中带着命令的口吻,脸上的恐惧也一扫而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气质。 我被她的声音怔的回过神来,仿若大梦初醒。接过手机,也顾不上动静不动静了,闪身便躲到了大床后面。 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去听周围的动静。可入耳的却尽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和她的心跳声。我尽力地克制自己,可发现根本控制不住,反倒更加紧张起来。 这样的时候,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煎熬。 此番的煎熬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时间如流沙一样在指间流走了多少,我是一点儿概念也没有了。有的只是对于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的恐惧和好奇,强烈到让人窒息。 记得小时候有次和俩伙伴去偷人家果园的果子,结果果子没偷着,反倒让人先发现了,果园主人扬言要把我们的手打断。情急之下,只能拔腿开蹘。可举目四顾之下,只发现一排竹篱笆。后面又追的紧,无奈只能逃到篱笆后面躲起来。 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尤其是听见那果园主人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更是心跳的好像要爆炸一样。心里默念了一万次,希望那果园主人快点过去。可却惊讶地发现,那脚步声竟然停止了,仿佛就此消失一般。 我们三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呀,低头缩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急的满头大汗,脸都绿了,把大半辈子的想象都用来思考身后是什么情况。 后来实在是忍受不住那种煎熬,缓缓侧头往上看,结果却几乎没把自己当场给吓死。只见那果园主人正满脸震怒地站在篱笆另一边,低头看着我们。现在想想,那眼神中还有着丝丝奸笑。自此之后,我是发誓再也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回到此时的场景,简直如芒在背,浑身渗得慌。这两者是何其的相似啊,会不会,就在床靠的另一边,也有一张脸阴笑着,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瞪着我们呢?说不定还在流口水…… 想到这,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头皮发炸,浑身的毛孔都在收缩,寒毛直竖。不过脖子却好像牵线傀儡一般,不由自主地抬头往上这么一看! 恐惧是传染最快的情绪,能让成千上万的人瞬间沦陷。我此时极端恐惧的情绪,将近在咫尺的她也感染了。她的目光和我一样,也开始转向头顶,仿佛和我心里的想法一样。 这看似和吃饭一样简单的动作,此时却僵硬到让人怀疑人生。 头顶,什么也没有,还是那大红色的床头板,除此之外,便是头顶上的天花板。我和她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已然有了松懈之意。我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轻轻地长出一口气,有种好像噩梦初醒的错觉。 然而,就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嗯’的一声疑叫。这声音很轻,但我听得非常清楚。仿佛就在耳边炸响的惊雷,让我浑身一怔,头皮几乎要掉落下来。而此时此刻的她,也正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盯着我身后。 我猛然回头一看,鼻子几乎贴到了一张巨大的脸上。极度的恐惧之下,手里的刀毫不含糊,闪电般招呼过去。 就听‘靠’的一声,一张脸从床边猛地缩了回去。我的刀砍空,砍在床头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用力过大,一时间竟然拔不出来。我顿时脑门上的汗如雨而下,浑身的力气全运到手上,一心只想要快点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