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在天亦是骇然。 这“分尸索”的威力,岂是一般人可以抵抗?何况,凭借肉体之身,抓住它又有何用处?他着实无法想明白,一个人在正常的情况下只会躲避危险和疼痛,而段允剑却非如此。 然而,他知道,眼前这个年青人,绝非一个愚蠢、鲁莽之辈。从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已经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个可怕的人。 段允剑绝对是一个可怕的人!和他在轿子里的那个主人一样,他看到他时,心中竟无法保持平静。 段允剑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看起来是如此平静!分尸索已将他缠住,只要持索之人内力足够强大,任何人都无法从它的束缚中挣脱。 他手里的血已顺着长索流下去。血是红的,他的双眼也是红的。 “挡我者死!”现在他终于说话。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已向上弹起;他身体弹起的时候,“分尸索”已被他拔起。就像一个巨大的怪物,连根拔起一棵参天古树。 徐在天和宋星猛然一惊,齐齐催动体内真气,化作两道闪电般直逼向段允剑。手持“分尸索”的,只是一个隐藏在草地里的壮汉,现在,他的身体已被抛在半空中,待他即将落地时,“青鬼剑”如恶鬼般斩来。 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断成了两截。现在他本该明白,再好的兵器,再可怕的暗器,没有可怕的使用者也是没有用的。只不过他已经死了。 宋星和徐在天从左右两个方向袭来,徐在天用的依旧是掌法,宋星用的是那把叉形兵器。兵器虽不显眼,两人的武功却丝毫不弱。加以他们催动了全部内力,招招凶险,毫无保留,段允剑应付起来并不容易。 峡谷下的人与铁真君斗得正酣,高地上的幸存者则加入与段允剑的战斗中。一时间,杀声冲天,刀光剑影。 不远处,高岗上,那顶红轿子正慢慢地向此处移动.原是那里树林虽然茂盛,却被开辟了一条小道,透过小道,可以清楚地看到此地的情况。轿帘被那只雪白的手掀开稍许,只听那女子说道:“公子,您勿需焦虑……我们人多势众,加以宋、徐两位高手,谅那姓段的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说罢,轻轻笑了起来。 这女子声如银铃,温柔如风。轿子内的年轻人沉默片刻,突然道:“你觉得,他一定会死?” 女子道:“只要公子想要他死,他就迟早会死。” “迟早会死?”年轻人语速极慢,听不出是忧伤或是兴奋。 “是……” “不!我已经派过二十六个杀手,每一个杀手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公子……这一次绝无例外……” 年轻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你懂什么?臭婊子,你知道什么?” 女子再不说话,她那只雪白的手微微颤抖。 年轻人继续道:“绝不能有下一次!绝对不可以!他每活一天,我就痛苦一天……” 说完这话,他仿佛把身体躺下了。轿子内传来一声响动,然后,那只雪白的手也缩了回去。 女子柔声道:“公子,您万万不可动怒,以免伤了身子……” 年轻人道:“你有法子,让我不要动怒?” 女子娇笑一声,道:“只要公子愿意,纤纤怎样做都可以……” 年轻人怪笑一声,便听到轿子内传来一阵响动,他继续道:“你就是一个婊子,贱人!” 女子道:“只要公子喜欢,怎么叫纤纤都可以……”她的声音依旧美丽动听,她的声音里绝对没有任何隐藏的愤怒。倘若有,现在她必定已是一具尸体。 “哈哈……”年轻人狂笑。 纤纤也笑了,说道:“公子,让我这个贱人好好伺候您……” “贱人!贱人!”年轻人高喊起来,只过了半晌,轿子内便传来更大的响动。众壮汉听到里面两人身体滚动的声音,又听到纤纤的娇喘,紧接着,每个人都稍显尴尬地低下了头。因为现在纤纤已在不断地呻吟,呻吟声甚至盖过了不远处打斗的声响。 有时候,这世间的欢快和痛苦岂不是一样的? 轿子内的男女享受着他们彼此的欢快,峡谷上的人承受着他们彼此的痛苦。 徐在天、宋星两人与段允剑已相交了上百招。此时,看着段允剑满身浴血,头发凌乱,双目红如焰火,两人心中不仅未有得意,相反,却是越来越惊。他们二人在江湖中都已闯出了极大名堂,经历过风风雨雨,见识过不少武林高手,却从未曾见过一个如此疯狂之人。一个人若走到了穷途末路,兴许才是他最可怕的时候。 段允剑的剑招愈发凌厉,每一剑划过,便倒下一个壮汉。现在,他已停在那里,缓缓走向宋星和徐在天。 “云中狂在哪里?”段允剑愤愤道。 徐在天握紧双拳,宋星道:“你应该知道,你是如何也闯不进云岚山庄的。” 段允剑道:“云中狂在哪里?” 宋星和徐在天咬紧牙,再次调节内力准备殊死搏斗。 现在,他们亦是亡命之徒。一个人若已没有退路,停下来只能等死。 他们绝不等死。瞬间,刚刚停止的战斗又再次发起。两人暴喝一声,纵身而去。段允剑已是满身大汗淋漓,鲜血还在他手中的剑流淌。轰轰几声,宋、徐二人劲力直逼过来,段允剑立时运劲反击,内力爆发而出,长剑一刺,已将两人完全招架住。 一瞬间功夫,三人又是相互过了数十招。此时,铁真君已是从谷下跃了上来。他虽然对云岚山庄夺走自己帮派之物的事情怀有介心,却也不愿意此时插手三人的交战,是以站在一边,静静观战起来。 却说此时,段允剑长剑一劈,宋星猛然直退,肩上鲜血直冒。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