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朕能活一日,便必要保你活一日!但你每活一日,都要你一日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白衣老者咆哮着,浑身气势大盛,似有无数无形的气旋爆出,以至使得整个庵堂的烛火都摇曳明灭不定起来。
而这一番对答,若让世间任何一个人听到,也必然会骇然色变。这无名白衣老者的身份,竟原来是…….
“我辈修者,自有其道。你参不透其中奥妙,又怪的谁来?只可叹老夫千年修为,却一时眼瞎,竟至误收了你这等恶徒……罢了罢了,此本就是老夫自身劫数,弄巧成拙。唉,天道,天道,竟真是这般不可违吗?老夫不甘,好不甘啊……”
天成子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其间满是充斥着苦涩无奈和落寞之意,便连和那老者的辩驳都懒得继续下去。
白衣老者却是鼻息咻咻,猛地扑过去抱起了佛龛中的牌位,脸上狰狞如鬼,两手用力之下,青筋都崩起老高,似是已到了蹦碎的边缘。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隐隐传来阵阵喧闹之声。这庵堂本处在大恩寺胡同里,最是僻静不过。但如今在此都能听到动静,可见外面的声浪是何等的喧杂了。
白衣老者暴怒的神情猛的一敛,微微侧头凝神听去,半响,忽的将那牌位重新放好,冷冷一笑,随即转身而去。
过不多时,外间一个轻飘飘如同没有份量的脚步声在门边停下,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传了进来:“主上,老奴李广求见。”
已然重新坐好的白衣老者哼了一声,淡然道:“滚进来吧。”声音中平淡无波,之前的暴戾激动,此时便如从未发生过也似。
随着一声应是,太监李广一身青衣小帽的装扮,浑身微微颤抖的推门而入。待得进来后,回身将门关好,便在门边就噗通跪倒下去,趴伏地上,大气儿也不敢出。
此情此景,若是被宫中那些个太监侍卫们看到,怕是不要立即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这李公公平日里是何等的嚣张跋扈,何尝有过如此一面?便是在当今天子驾前,怕也是恭敬有余,却少见这等畏惧之色吧。
“没用的废物!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座留你何用!说,究竟怎么回事?宫里究竟出了什么变故?”白衣老者稍稍晾了一会儿他,这才沉声问道。
李广满头满身的大汗,忽闻此言,不由的更是惊的差点魂飞魄散。牙齿打颤的道:“主…….主上,但不知……不知是何…..是何事……”
老者愈发震怒,霍然转头盯了他一眼,待要发作却又忽的压制下去,淡淡的道:“都说说吧,唔,就说说给你们皇帝进献金丹的事儿吧。皇帝服了那金丹后,感觉如何,可有什么异常吗?”
李广听到问起这事儿,暗地里心就是猛的漏跳一拍,面上却不敢怠慢,连忙道:“回禀主上,应该是……并没什么不妥吧……呃,是了,那日在场的曾多出个人来,便是那武清县姓苏的小子。当日里面究竟细节如何,因着皇帝不知为何忽然加强了防范,老奴也一时不得而知。不过,据闻,似是献丹之际,那苏默好像说了些什么,皇帝当时并未立即服用,最后只将那金丹收了起来,并未立即服用。至于其他异常,呃,那张真人出来时,面色似是极不好看,不知算不算……”
“苏默吗?”白衣老者闻听后微微一怔,低声念叨了一句,脸上若有所思起来。
这个名字他已经不是头回听闻了,似乎从当日嘉曼那事儿上,便引出了这个小子。之后又一系列的变故中,似乎都和此人缠夹不清,看来自己还是疏忽了些什么……
老者一时无语,李广趴伏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他今日来此乃是之前定下的惯例,但谁知城中忽然被一个消息搅动,结果满城动荡起来,以至于他躲避不及,险险露了踪迹。
好歹总算躲避过去,等再过来,却已是比之约定晚了半刻钟。这让他心中恐惧至极,生怕就此触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
只是没想到的是,对于他的迟到,主子并未多问,反倒是问起宫里之事,偏又问的是皇帝服丹这种秘事,这让李广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某些猜测,心下由是由是恐惧又是激动。
“刚才外间发生了何事?你今个儿又为什么迟到?可是觉得本座近来脾气太好,生了骄宠之心了吗?”
正自暗暗嘀咕之际,忽然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顿时吓了他一跳。待到再听明白所问,不由的暗叫一声苦也,果然还是没有逃过吗?
“主上恕罪,主上恕罪啊!今日实是意外,老奴冤枉啊。”他砰砰砰的以头杵地,不几下便见了红,却是连擦拭也不敢,便如未觉一般。浑身也抖得筛糠也似,实是怕的厉害了。
“混账东西!还会如实回话!若说不出个子午寅卯,须仔细你的皮!”老者见不着调,不由愈发怒气勃然。但随即猛然察觉到了些什么,最后又强自平复下来。
李广这才赶忙道:“回禀主上,实是今日接到边关六百里加急,道是关外疑似蒙古大军忽然发难,直扣关阙。消息刚刚传开,城中百姓震惧,乱民奔窜,老奴为躲避耳目,这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