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刚得了一匹好马,一张强弓,待会儿回来后,内部拍卖,价高者得。”苏默端坐白马“照云烟”上,笑眯眯的大声宣布。
大明使团众人和常家兄弟都大声欢呼起来。兀木尔在马上身子一晃,差点又栽下马来。不过这次却一言不发,只是那握着缰绳的手,关节都握的发白了。
十里地的赛程,来回总共不过二十里。若是跑直线,不过顷刻间的事儿。但若是加上几个弯道,再加上间中还要射出一壶箭,猎杀三十只羊,就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了。
两个弯道正好将整个赛场分为连个半球,第一个弯道过后,便能完全遮挡住观众的视线。所以,真要有什么小动作的话,一定就是在那里开始。
蒙古一方也不知是疏忽了,还是刻意安排,总之没有人提出这一点来。但是大明这一方却不会忽略,带着兜帽的王义再次出现,低声向苏默耳语了几句。
苏默摇摇头,蒙古人想做手脚,他何尝不想呢?大家都不点破,正好便于自己行事。要知道他用出的手段,更加不能见光。一旦有人看到,怕是打死达延汗也不会放自己回去了。
一白一青两匹马并头站到了起跑线前,大青马轻轻嘶鸣着,马蹄不停的刨着地面,显得颇为兴奋。
白马却只是安静的站着,看上去端娴优雅,如高贵的富家千金。照云烟确实是匹好马,品相一流,但它不是战马,而是一匹礼仪用马。
苏默一身箭服,俯下身子似在和照云烟说着什么,一手不断的轻抚着白马的鬃毛。白马轻轻低嘶着,竟似也在呼应一般。
兀木尔看的毛骨悚然,但随即却冷冷一笑。难道你还真能跟马儿说话不成?即便是能,看你又如何让一匹被训练的只会礼仪小步的马儿,跟我的大青比。
至于说教训,等转过山脚弯道后,以大青马的暴躁,怕是只要一蹶子就能达到目的。那可不是自己害他,马儿们在竞跑中,总会下意识的争抢排头,这是天性,却是谁来也说不出任何话的。
只要让他掉下马来,以自己的骑射功夫,驱动百只羊踩踏之下,就算玩不死他,但踩断条胳膊腿儿什么的,也不是难事。如果再运气好点,就此被践踏出个重伤什么的,那也是长生天的旨意,却与自家又无关了。
这般想着,他眼前似乎已经看到了苏默凄惨的模样,不由的侧头看了看苏默,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啊,他又暗算我,我要举报!”苏默忽然猛地抬头,向一旁正准备发令的裁判喊道。
裁判对两个人的事儿早了解过了,冷不丁被苏默这么一喊,不由心下哀叹。眼神儿在二人间转了转,苦笑道:“明使,他又如何吓唬你了?这……这不能看你一眼就是……就是那啥吧。”
他一直就在两人旁边,压根没看到任何违规之处。也不知这位爷又要玩什么花样儿,自己摊上这么个差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他刚才看我的眼神!”苏默脸色难看的道,“太淫邪了!太下流了!他分明是在意淫我,好恶心,这也是一种暗算!我感到自己受伤了。”
兀木尔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我,意淫你?我去你妹的!我得是多饥渴才会去没事儿意淫你?这尼玛还能不能行了?
裁判也是醉了,抚着额头叹气,摇头苦笑道:“好了,明使,他不过就是看了你一眼而已,不用这样吧。这比赛一推再推,再不开始,大伙儿都没耐心了。”
裁判说的很委婉,但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你丫就别费心思了,再找理由耍赖,谁都不傻,对你没好处。
他只当苏默不愿比赛,这是想着法儿耍赖呢。
苏默悻悻的哼了一声,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但随即又满脸不乐的嘟囔道:“恶心的兔儿爷,竟敢觊觎本少爷的美貌,回头就找机会阉了他……”
兀木尔离得近,听的清清楚楚,当场就觉得胃中一阵翻腾。这会儿连生气都顾不上了,慌不迭的一带缰绳,又往旁边让开了两步。
觊觎他的美貌……呕——,还有比这话更恶心的吗?这一刻,兀木尔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精神攻击了。
集中精神,赛马,赛马!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呕~,为什么还是想吐呢……
裁判已经高高的扬起旗子,看着两人的状态不由微微摇着头,只待号角声停下,便要落旗开跑。谁也没注意到,苏默那匹照云烟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整个身躯都似在微微发光似的。
呼——
号角声突然顿住,随即裁判手中的赤旗跟着猛的挥落。大青马长嘶一声,当先而发,如同一道闪电般窜了出去,一起步就拉开了距离。
震天介的喝彩声响起,密集的小鼓如同雨打芭蕉般响起,却是助兴加油的鼓点。
苏默似乎愣了下,然后才催马向前。照云烟唏律律嘶鸣一声,抬步也向前冲去。只是这一跑,四周观众却是猛的一静,随即爆出一阵轰笑之声。
原来,白马的起步,仍如往日里习惯的那样,并没像战马那样冲锋而出,而是小碎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