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格根塔娜!”
阵阵的欢呼声浪潮般响起,跳跃的火光中,十余个满身盛装的蒙古族少女欢快的舞动着,毫无保留的展示着她们婀娜的腰肢和青春的美丽。
众少女中,一个曼妙的身影舞动如火,裙裾飞扬中,身上缀满的银饰叮当作响,大红衣袍上的镶边流光,整个人如恣意绽放的火树银花,又似美丽的精灵谪落人间。
眸如横波,发若鸦羽,明媚的娇靥上,唇边轻翘,显示着她心中极度的欢喜;饱满的酥胸,在剧烈的舞动中颤出令人心颤的波动,划出曼妙的曲线。
飞扬的裙摆下,大红色的马裤如火,脚上一双及踝小蛮靴,鞋尖儿微翘,踏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步伐,将少女的青春不羁和一丝丝狂野恣睢的宣泄而出。
苏默看的有些愣神,他平日见惯了图鲁勒图骑马的飒爽英姿,但如眼前这般妖艳之态,却也是首次见到,让他都不由的产生了那么一霎那的恍惚。心下由是赞叹,格根塔娜之称,果然是名不虚传。
场中气氛愈发热烈起来,不时的有更多的少女加入其中。更有大胆的,甚至直接来拉起自己中意之人,一起下场共舞。这使得许多蒙古少年兴奋不已,荷尔蒙急遽的分泌着,便是那寒夜中的冷风,在这一刻也无法吹熄他们心中的躁动。
蒙古族大胆而热烈,敢爱敢恨,从不惮于表达自己炽烈的情感。一些个舞到了兴致的少男少女,不断欢笑着互相追逐,脱离出会场,钻进旁边的帐后或者黑暗之处。
于是,很快的,在看不到之处,便会有一些让人面红耳热的声音隐隐响起。
场中舞动的人数越来越多,跳累了的便会嬉笑着下场,但更多的却是欢快的加入。
这里没有规则,没有羞涩,有的只是毫无拘碍的自由自在、恣睢任意。
当达延可汗转回来重新坐定时,正赶上图鲁勒图抹着微润的发髻走下场来。
“父汗你刚才去哪儿了?都没赶上看到我的舞姿,我可是准备了好久呢。”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贴着爱郎身边坐下,图鲁勒图转头看向父亲,撅着嘴巴撒娇说道。
剧烈的活动过后,少女身上透散着浓烈的体香,毫无间距贴靠着之间,能感觉到那肌腴强烈诱人的丰腻嫩滑。
苏默心底哀嚎一声,努力平抑着躁动的心绪,微不可查的调整着坐姿,将抬头挺胸的小兄弟遮挡住。
这是一具太过青涩的身体,完全不按他的主观意识而动。
“哦,我的勒图儿,真是对不起,父汗刚刚有些小事情耽误了。不过不用看也知道,我的勒图儿可是所有草原人公认的格根塔娜,你的舞姿只听那欢呼声就知道,那是让勃登凝黎都要俯首注视的。不信你问问你身边的人,可有没有将他迷住?”
达延可汗毫不保留的赞美着,最后一句却是忽然冲着苏默点了点,脸上露出戏谑玩味的笑容。
勃登凝黎,在蒙语中乃是天神的意思。苏默心中暗暗腹诽,这老家伙为了讨好自己闺女,真是连半点节操都不要了。天神的俯首注视,你莫不是老花了眼,把抓兔子的老鹰当成天神了吧。他不无恶趣味的想着。
只是想想图鲁勒图却是自己的好朋友,这般将她比作兔子,实在是有些不合适,这才连忙打消了这个想法。
可就在此时,猛不丁听到达延可汗最后一句竟然指向了自己,顿时让他大吃一惊,当场愣在了那里。
要知道,之前这老货还恶狠狠的跟自己说,他绝不会同意闺女跟他交往,让自己离着他闺女远点呢。那这会儿怎么突然又刻意的在闺女点出自己呢?这种做派,完全不科学啊。
有阴谋!一定有阴谋!
苏默第一时间不是开心,而是立刻想到了阴谋。他可不是真的不谙世事的小年轻,一说到感情就被冲昏了头脑的情场小菜鸟。他从不惮于从最恶意的角度揣测他人,更不要说明显与自己不是朋友的人。
但不信归不信,其中究竟有什么奥妙,却是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通。唯一有些推断的就是,似乎就在刚刚达延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某种不可知的变数。显然正是这种变数,使得达延这老家伙的态度,发生了莫名的转变。
他这里瞬息间七八个念头闪过,身旁腻着他的图鲁勒图却是完全不知情。听到父汗如此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的打趣自己和情郎,不由的又是惊喜又是激动。
仰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儿扭头看着苏默,明媚的俏眸之中水光盈盈的,又是欢喜又是期盼的望着。自己这般努力的打扮表演,可不就是为了眼前这个让她爱煞了的人儿吗?
他会喜欢吗?他会赞美自己吗?听说中原的汉人都喜欢一些柔柔弱弱的歌舞,他会不会也是如此呢?
少女情怀如梦,期待种又带着忐忑,浓浓的情意和淡淡的不安,毫不遮掩的从明眸中倾泻流淌着,如媚如丝。
“哦,天啊,这可让我怎么说呢?我忽然为自己匮乏的词汇而感到羞愧。或许我只能这样说,现在明明是黑夜,为何我的眼睛却似被正午一般的阳光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