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是我,苏公子。”
好歹训完了熊,苏少爷总算是想起还有正事来着。结果待回过头来,一眼看到解下裹头面巾的三骑首领时,不由的恍惚一下,随即失声叫了出来。
这人却不是别个,正是当日随着小公爷徐鹏举一起到过武清的八健卒中的一人,排行在二,便是叫魏二的了。
“你们……你们怎会在这里,魏壹大哥呢?怎么只有你们三人,其他人呢?”看着魏二和另两个浑身是伤的魏家子弟,苏默瞬时眼睛眯了起来,有某种危险的气息散了出来。
两个魏家子弟面色微变,不由自主的齐齐后退一步,相互对视一眼,都是暗暗惊骇。
不是听说这位跟自家小公爷一样,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吗?怎的此刻身上气势,竟是如此霸烈雄浑?天天的,这杀气,简直比之沙场老将也毫不逊色了。
魏二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异色,不过此时却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听到苏默问话,脸上神色一暗,叹道:“公子有所不知,当日我等兄弟得了世子之命,带了八百子弟北上。其中,大哥带着我和另三位兄弟一起,引三百人实施祸水之计;而五弟则和另外几位兄弟留在南边,搅乱草原,以策应我等。本来一切还好,都是按计划而走。虽然身处几方势力之间,但一来咱们人少隐蔽,二来咱们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倒是没怎么损伤。可是后来……唉。”
说到这儿,他忽然长叹了一声,面上露出悲愤之色,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苏默脸色阴沉若水,沉声道:“继续说,出了什么事儿。”
魏二深吸口气,点点头,平复了下情绪,这才又继续道:“按照咱们先前定的计划,当几方势力都登场后,咱们便可以将那地儿扔出去了。如此,自然可换得喘息之机,觑机返回南方了。可是……可是谁成想,最后罗刹鬼那边倒是对咱们的逼迫少了许多,但是达延那边,却不知为何,忽然加大了封锁的力度,不许咱们这些人南下。大哥几次带着咱们奔突,都被达延的大军阻住,三百儿郎死伤惨重。最后,便是大哥也受了伤,不得已,只能缩了回来,派我等兄弟轮流出来打探。一来是侦缉消息,二来则是寻找可返回的退路。此番,我带着一伍人出来,不想返途之际,却遇上了罗刹人的骑兵。若不是公子出现,怕是……嘿!”
“达延?!”苏默眼睛眯了起来,一抹精光瞬即闪过,“可查清楚了,为何达延要阻拦你们?其中还发生了什么事儿?”
魏二叹口气,点头道:“据说是因为南边出了什么事儿,整个的全乱了套。不知又从哪里来了数路人马,整日介四下袭杀不休,各处每日都在发生一些小规模的战斗。原本隆冬之际,严寒酷戾,便草原上的人都不敢轻易出门。这种无备之下,无论是亦思马因还是达延那边,都遭到了极大的打击。最后,双方都指责是对方先挑起的战火,又有人说是罗刹人从中搞的鬼,还有人把矛头指向了咱们大明。由此一来,最终彻底乱了套。故而,现在无论是亦思马因那边,还是达延这边,又或是罗刹人那边,都各自谨守边防,任何人都不容通过。这才……唉,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竟搞出这么一出来。回头休叫某查到,否则定要斩其狗头方消我等之恨。”
说着,一边又是忿忿一通咒骂。
苏默和胖子面面相觑,相互对望一眼,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升起。南边出了事儿?嚓的,这该不是说的自己失踪这码子事儿吧。若真如此,那这罪魁祸首,可不正是苏大少爷自己了?
这么想着,苏默不由干咳了一声,故作镇静的问道:“魏二哥,你所说的南边出了事儿,可知究竟是什么事儿吗?”
魏二呸了一声,恨恨的道:“我若是知道了,哪还会在这里骂,早带着人过去了。啊,对了,我倒是听说公子你似乎跟咱们那边失去了联系,早些时候,五弟那边曾派过来人寻你来着。还有,我家小公爷也来了草原,却是私自逃离府上的,公子日后见到了,还望公子劝说一番,使其速速归家,免得咱们公爷担忧才是。”
“啊!鹏举也来了?”苏默大吃了一惊,随即心下一阵热流涌动。自己这几个兄弟都是大有身份的,却能为了他这个布衣贫民朋友身涉险地,这番情谊,端的是难能可贵了。
只是与此同时,心下也大抵猜到了,所谓的南方有事,多半就是说的自己失踪一事儿了。这位魏二哥不明情况,眼下却只好瞒着他,否则还真说不准,这哥哥会不会拎出刀子来给自己来上一家伙。
“二哥说魏大哥受了伤,那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还有,咱们三百兄弟现在还剩多少,哎呀,算了,你还是带我过去看看吧,胜却在这空谈。走走,快走!”
苏少爷心下愧疚,哪里还敢再继续多问,转个话题扯到魏壹头上,拔腿便要离开。
魏二却哪里知道这货心中所想,只当他心系自己兄弟几个的安危,不由的大是感动。暗思,倒也不枉自己八兄弟此番舍生忘死,也果然不愧是世子真心相交的大哥,这般仁义豪杰,确是值得以生死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