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冕惊慌之下,自以为聪明的首鼠两端的布重兵于边关的举动;孙胜偶然有所发现,却因突然死亡而未能说完整的示警;再加上江彬情绪极度紧张之际,全然曲解了的演绎,终于将整件事儿推向了谁都不可预知的方向。
而随着几天后派出的斥候的回报,又将这种不可预知狠狠想前推动了一把。
“我等愿联名上书,定要将这老匹夫的真面目呈报朝廷!”孙勇满面狰狞,咬牙切齿的说道。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他原本是那么的敬仰的人,突然间却看到了其最卑鄙丑恶的一面,让他心中的圣堂轰然倒塌。又是痛心又是愤怒之下,他简直恨不得杀之方才解恨。
苏默平静如水,眨着眼看看他,淡然道:“然后呢?”
孙勇瞠然不知所措,“什么……什么然后?”
苏默平静的道:“就是上书之后啊。你觉得这位忠臣之后会如何作?你的上书又会对他造成什么困扰?”
苏默没有用打击或者是伤害,而只是说了困扰。孙勇不由茫然,其他众人也都是一阵沉默。
苏默轻轻摇摇头,“不会,甚至连困扰都不会有。以他的地位名声,甚至不用他自己出头,就会有无数的拥趸跳出来,主动为他找到各种名目撇清。”
众人的脸色阴沉下来,孙勇也满面黯然的低下头去。他们虽然只是最底层的小人物,却也明白苏默说的没错。甚至这都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他们一旦触动了这个利益集团的下场,很有可能没将于冕如何,反倒会被这些人随便网罗个罪名扣到头上。那样的话,等待他们的就是从此后亡命天涯,又或者是,罹罪身死!
营地中每个人都不说话,沉默着,思索着,憋屈着。躺在一副简易担架上的江彬面色扭曲,眼中光芒闪烁不定,透露出几丝危险的意味。
“若如此,那索性便……”他狞笑一声,忽然咬着牙低声道。
“住口!慎言!”苏默猛的扭过头去,瞪着他喝叱一声,将那未完的话打断。
只是话虽未完全说出,但意思众人却都心知肚明。尤其几个最是悍勇的,不觉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有着某种火苗跳动。
果然天生就是个大奸佞!苏默看在眼中,心中不由暗暗叹道。按照史书上记载,这个日后的大奸佞天生嚣张不肯安分,少能力而只知好勇斗狠。如今看来,倒是一点也没冤枉了他。
就凭着这几个残兵败将,马无一匹,剑甲不备,甚至连下一步的生存都成问题,这货居然就脑子一热,想要喊出造反的号子来。这尼玛得是多脑残才能有的想法?
更不用说这些人中,许多都有父母妻儿的牵累。便是苏默自己,单凭几位国公对他的照顾,就绝对不可能走那条路。否则,首先遭殃的就是他背后的长辈师友们。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江彬惭惭的垂下眼皮不敢再说。苏默这才淡然道:“怕是有人巴不得咱们闹出点什么来,虽然我想不通为什么,但是为何要顺了他们的意呢?我便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似是解释又似是喃喃自语,众人听的一头雾水,相互看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
苏默没做解释,只是嘴角微微勾起,绽出一丝讥讽。这几天综合得来的情报,再仔细回顾了下所有的经过,他隐隐的感觉到,这所有的事儿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背后好似有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推动着。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一时间还想不通其中的原因,也想不通为什么会选中自己,但显然若是一直这么懵里懵懂下去,最后他的下场一定不怎么太美好就是。
所以,眼下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不按照常理出牌,尽可能的出乎意料之外,以此来大乱对方的布局。这样,才可能让自己跳出这个窠臼,最终将危机化解。
“要不和他们拼了!我便不信他于冕真敢光天化日的对咱们动手。大人,咱们不妨索性打出旗号,光明正大的直闯关隘,想必他们总是要避讳些的。而且,小的也不信边关的兄弟都跟他们一条心,总会有心存忠义的。待到大人站到那厮的面前,他便不想认也不行了。”
孙勇不愧为孙胜亲自选出来的亲兵,一旦冷静下来,头脑也就灵活了许多。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会儿,便看破了这其中的漏洞。
是的,于冕虽然布集了重兵于各处关隘,但却还不至于明目张胆的跟朝廷作对。否则,那便是真要造反了。
想来那老东西的目的,不过也就是故布疑阵,想要靠着这种威慑让他们不敢靠拢,以此来借刀杀人。
只要他们打出朝廷的旗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边军面前,即便是以核实的名义拖延时间,也绝不会一上来就直接刀斧加身的。只要让他们有了这个缓冲,总会有机会联络一些忠义之士。如非不然,大不了大伙儿拼着性命不要,直接杀到那厮面前就是。
只要能进了营中,以他们的勇悍,若是出其不意之下,说不定真的就能成事儿,总好过这样憋屈等死,眼睁睁的没了活路。
苏默有些惊讶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