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等你彻底放松下来后,露出把柄就拿你个铁证如山,一下子摁死你算完。”
哈?苏默被老爷子这话说的吓了一跳。但是回想回想和徐老爷子的相处,却又怎么也不相信何晋绅的猜测。
何晋绅嘴角冷笑,“你可是不信?老夫还告诉你,那先前的锦衣卫也好,东厂番子也罢,甚至包括后面的李兆先的挑衅,以老夫猜测,多半都是此老刻意放纵的结果。此老当真是老谋深算,智慧如海。
先是大张旗鼓的放出风来,让所有人都把猜测集中到自己身上。但随着他二人的游山玩水,渐渐的却让人原来的猜测自己开始质疑了。
本来嘛,人家面上就是巡按北直隶文事、乡试事的,与你这案子压根就没关系。猜测毕竟是猜测,只要时间一长,当然会逐渐清晰起来。
如此一来,锦衣卫和东厂又以一明一暗的方式进驻武清,这必然让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都愈发坚定了先前的猜测是人云亦云。所以,当后面锦衣卫和东厂或得或失的走后,你又搞了那么大一个局摆了李兆先一道,就算神仙也会认为这事儿结束了。
嘿嘿,你自己说说是不是这样?这些天来,你是不是已经不再关注这事儿了?是不是认为这事儿已然彻底结束了?
哼,一个厉害的政客,便如最高明的刺客。他们不出手则已,但一出手就是一击必中!而这个一击必中的时机,最是紧要,往往都是所有人开始疏忽的那一刻。徐阁老便是此中高手中的高手!”
何晋绅一口气说到这儿才顿住,随即又看看微微皱眉的苏默,挑眉笑道:“是不是还是不信,觉得自己和他无怨无仇,他不至于如此对你?”
苏默挑挑眉头,点头承认。
何晋绅就叹口气,略略沉默了下,这才哂然一叹,摇头道:“其实,他也不是针对你。确切的说,不是针对你这个个案。”
苏默若有所思,心中隐隐有所悟,但再细想下,却又把握不住。不由的抬头看向何晋绅。
何晋绅轻轻吐口气,眼神中似乎在追忆什么,但只是旋即便隐而不见,似乎那一霎只是某种幻觉。
“他的身份,以及他的资历,注定了他的行事方式。”老爷子深深的看了苏默一眼,竟是出奇的耐心,进一步给他细细讲解着。
苏默注意力全在事件本身上,故而并没留意到这个细节。旁边何言却是暗暗一叹,老爷子这分明是将苏默这小子彻底当女婿看了。不然只是合作的关系,哪用这般费心。
“徐溥是阁臣,还是四朝元老。无论他如何心性,根深蒂固的仍是为君分忧。毋庸讳言,此老确实称得上大明的忠臣。”何晋绅叹息着说道。
“在大明社稷和君王的大前提下,任何可能对其有所害的因素,徐溥都会不余余力的灭杀之。尤其,还是当他有了退意的情况下。
他是绝不会放任一个或许可能伤害到天子社稷的因素,在他离开后发生状况。哪怕是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便如你,苏默苏讷言,一个小小的蒙童。
和整个大明社稷比起来,你什么都不是,死一个你便可以让他安心的离开,你说他会不会放过你?
虽然你或许真的是被冤枉的,但只要是他不能确定,那你的死就是必然之局。至少,你死后,能安抚某些人,让他们安分些。这有利于朝局,有利于皇帝的驾驭,不是吗?”
一直说到这儿,何晋绅才停了下来,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深深的啜了一口。
苏默恍然而悟,前后联系一番,霎时间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一直以来,他都是从恩怨和人性上分析判断,却疏忽了在这个封建王朝的时空,地位和身份,还有那深入灵魂中的儒家思想的威力。
这种思想或许只是在一部分人的心中存在,但是这种存在却是真真实实的。
若不是自己误打误撞之下,一番不愿入仕的歪理,一副只想恬然淡泊的装逼,在今日这个偶然的机缘下吐露出来,让徐溥确定了自己的无害,那后果怕是……..
苏默面沉如水,冷汗淋漓。他忽然从没有一刻如此时清晰的感觉:死神,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