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这……这,您,您怎么……这个,小的真是不知啊。√他……他……他是……”李正哭丧着脸,心中惶惶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一刻他哪里还有先前半分讨好苏默的心思,简直恨不得这就是一场梦,或者两下都把自个儿当成空气儿,完全无视了才好。
李兆先也是愣了,但随即就是一阵的冷笑。他哪里会不明白,眼前这个先前还气势汹汹的差役,跟苏默的关系不浅?虽然一时半会儿不知道两人关系究竟有多深,但至少知道这个李班头显然是畏惧苏默的。
“嘿,真是好威风、好煞气啊!苏默,怪不得田成安大人宁死也要弹劾你,只看这差役在你面前的模样,就知道你在这武清是何等的嚣张了。你一个小小的童生,竟让县衙差役畏惧如虎,不是图谋不轨又是什么?只可惜,你吓的住这些小人,却吓不住我李兆先。你方才行凶殴打于我的事儿,众目睽睽,我绝不会算完的。你,死定了!”他目光阴冷的斜了李正一眼,冷笑着看向苏默说道。
李正听的腿一软,差一点没直接坐到地上。心下大叫完了完了,这本想讨好苏公子来着,可听姓李的这王八蛋的意思,分明想借着自己说事儿,欲陷苏公子。偏偏自己刚才惊慌之下的举动,让他辩无可辨,这下子怕是要得罪死了苏公子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苏默却没去理会李正的心思,眼神儿便在李兆先身上转啊转的,脸上的神色也是古怪之极。
李兆先看的忍不住又是一阵的青筋直蹦。这眼神儿跟之前自己问他话时一模一样,又跟看傻子似的。这个混蛋,他又想怎样?难道真不怕自己告他,还是说他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依仗?
啊,是了是了,莫不是他依仗的就是张悦他们?嘿,若真如此,这小畜生可就太天真了。若是自己以势压他,张悦他们身后的人或肯出头。但眼前自己占理儿,别说是张悦几个,就算是英国公、定国公和魏国公一起,也绝不敢出这个头。否则,自己老爹也定然会出手的。
而在自己占理的情况下,老爹李东阳再出手,怕是那三位国公绑一块儿也要吃瘪了。苏默要想凭借着这个,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只可惜这个苏默不懂事,张悦几个却是精的鬼一样,怕是不会出头了。可惜可惜。
这一刻,他忽然真的很希望张悦几个跳出来。但却也明白,这个想法多半不会实现。同样身为高官子弟,整日里耳濡目染,这种浅显的政治智慧还是具备的。
心中暗叫可惜之余,又想到之前又是吐血又是被打的愤怒,忽然竟有种窃喜的心思。
若不是自己愤怒失控之下,终于引得苏默出手,哪里会让自己现在抓到他的把柄,以至乾坤倒转,被动变成了主动呢?天意,天意啊!这是老天都帮着我,欲要让我报此大仇啊。
哈哈,哈哈,苏默,我倒要看你还有什么能耐,如何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他越想越兴奋,狼一般的目光狠狠的盯着苏默,脸上忽青忽红的狰狞无比。
旁边张悦几人果然都皱着眉头,脸上神色难看,却是半响没说半个字,只是忧虑的看着苏默,眉宇间甚至略略带着几分怨叹。
王泌看着李兆先狰狞可怖的神情,哪里还有昔日半分温文尔雅的影子。这,怕才是此人的真实面目吧。
想想当年幸亏自己坚持,坚决不答应和李家结亲,否则这一生怕是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想到那可怕处,不由的又是侥幸又是后怕。心中对李兆先的恶感,瞬间便成倍数的递增起来。
李兆先的算计张悦等人明白,王泌自然也不会不懂。眼前这事儿若是放在往常,以她的聪慧冷静,必然也是冷眼旁观,绝不会想什么插手抱不平之类的。
但是今天,她却现自己竟怎么也不能平复下心绪。看着张悦几人都眉头紧锁不说话,顿时显得苏默是那么的形单影只、孤零无依,心中竟莫名的起了种疼痛的感觉。
“李兆先,你好要脸!明明是你先动手要打苏默,这会儿却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方才之事,这里好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即便其他人惧你家权势不敢出声,我却偏偏不怕,便是到了公堂之上,却不是你一家之言可以任意构陷的。李伯父一生清名,可怜今日被你尽毁于一旦,却不知李伯父知晓后会如何心伤心痛,你真不孝不肖至极了。”
便在张悦等人惊诧的目光中,王泌猛地踏前一步,愤怒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喷了出去。一个娇躯也因愤怒和激动,不可自抑的微微颤抖着。
张悦和徐光祚、徐鹏举面面相觑,都是满脸苦涩的叹口气。王泌刚才这番话,分明有指责他们不肯站出来帮苏默的意思。这可真是冤死了要。
这王泌据说聪慧无比,怎的今日却这般幼稚?那李兆先压根就是个畜生,哪里又肯跟你去讲理?你现在站出来说什么谁先动手之类的有屁用啊,只要那牲口把脸一伸,咬死了苏默打了他,而苏默又浑身清爽爽的,这理又哪里说去?
自己等人不说话不是不肯帮忙,而是不愿去做无用功。与其跟李兆先打那个口水仗,不如想想怎么解开这个结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