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听了半天陈妈和胖婶尬聊，陈大志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发现自己居然饿了。 厨房里有晚饭吃剩下的饭菜，他起床去热了一下。 一顿吃光了七个馒头，这已经是平常一整天的饭量还要多一点，可是奇怪的，肚子还是感觉到饿。 出了家门，望着熟悉又陌生的陈家村，村口外面的野地里，隐约可见一丝火光。 这个时候的陈家村，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没有路灯，野地里的火光显得特别显眼，陈大志目光好，走近了发现，果然是一帮村里的泥娃子，从山里抓了几只野鸡，这会儿，悄悄从家里偷了油盐和一些大料，支起火堆，正热火朝天的烧烤。 咕噜—— 陈大志的肚子又叫了一声。 “谁？”二狗子警惕的叫了一声。 “憨娃子是你娘发现你偷了家里的洋火，来揍你了！”有个孩子挤兑说。 “我真的听见有人！”二狗子坚持。 “别说话了，你看这鸡滋啦滋啦已经开始焦黄往外冒油，快拿下来，让我先尝一口。”个头最大的孩子，抱着烤鸡，被烫的呲牙咧嘴，其他孩子眼巴巴看着他，忍不住喉咙里狂咽口水。 “怎么样？” “那年冬天过年，我见我爹在我家院子里，就是这么烤的！” “好吃吗？” “嗯！” 个头最大的孩子嘴里模糊应着，嘴巴却没停，一只野鸡很快被他吃的连骨头都啃光了。 二狗子他们看着大个孩子，却敢怒不敢言。 大个孩子吃了一只烤鸡，似乎还没有吃够，催促孩子们赶紧的，再烤。 哔啵哔啵…… 柴禾、树枝干棒被火燃烧，发出声响。 陈大志终于没忍住，从暗影里站出来，一群孩子慌张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拿起火架子上的烤野鸡，果然鸡皮已经变得金黄，而且正噗嗤噗嗤开始往外冒油。 一群孩子的目光全部盯着陈大志，陈大志肚子饿得实在难受，刚才七个馒头不吃还好，现在是越吃越饿。 “嗯，鸡肉的味道还不错。” 陈大志简直是狼吞虎咽，恨不得把鸡骨头都给吃到肚子里。 他真的太饿了！ 几个孩子从开始的慌张，到可怜巴巴看着他，二狗子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开始在打转。 大孩欺负小孩，小孩骂他奶奶！ 可是陈大志已经算是成人，就连孩子堆里个头最大的那个孩子王，看到陈大志也乖的像是一只鸵鸟，脑袋怂在裤腰带上，声音不敢吱一下。 “还有吗？” 丁大一点野鸡，去掉毛，去掉内脏，似乎还不够塞牙缝的。 陈大志感觉自己更饿了！ “哇——” 二狗子终于忍不住，结果他一哭，旁人小孩看着陈大志的目光终于不在慌张，不过竟然变得像是看着仇人一样。 个个一脸的愤怒，畏惧陈大志，可是又掩饰不住。 陈大志一愣，接着掏了半天口袋，好不容易在口袋角落里，找到一张二十的还有两张五块的和几张一块的，这些钱还是他坐汽车找回的零钱。 “这些钱给你们，把你们的野鸡卖给我怎么样？” “那谁帮忙烤，这里几张一块的就是他的！” “真的？” 孩子们看着陈大志手中一大把零钱，眼睛顿时一亮。 似乎害怕陈大志反悔，又害怕他故意戏耍他们，除了某个胆子大的出了一声，每个孩子眼睛看着陈大志，可怜巴巴的，又带着一股希望。 把钱直接塞给二狗子，二狗子眼角还挂着泪水，陈大志喊了一声，“还不赶紧给我烤鸡吃？” 二狗子激灵灵打个冷战，裂开嘴，兴奋的把钱抓在手里死死的。 陈家村的日子，这些孩子，往日里零花钱一个星期能有两三毛，几十块钱，对他们来说可不亚于一笔天文巨款啊。 结果剩下最后两只野鸡也进了陈大志的肚子里，陈大志还是感觉到饿。 “那我们去抓野鸡，你还拿钱买吗？” 一个胆子大的孩子，大着胆子对陈大志说道。 “可以啊。” 陈大志捂着肚子，他也是服气自己了，怎么越吃越饿了？ 不过夜里让孩子们上山，他有些不放心。 几个孩子却得了命令一样，兴奋的扭头就往家里跑，说去偷他爹的网，还有带上手电筒，野鸡怕光，手电筒照在野鸡眼睛上，野鸡连动也不敢动，过去就跟拔萝卜一样，抓着它的脖子，它就跑不了了。 陈大志不是第一次上山，却是第一次带着这么多半大孩子大半夜上山。 二狗子跑在最前面说，他还知道后山那边小悬崖附近，有个山坳子，里面新来了一窝野鸡，这是他爹喝了酒告诉他的，说现在野鸡还不肥，正好再养养，等过年了，一起捉了，改善生活。 快到山坳子的时候，二狗子让其他人慢慢走，他喊了一个孩子，两人悄悄的先过去，把网给支起来，到时候大家再过去，要不然，这野鸡可精灵着呢，一听到动静直接就跑了。 陈大志有些不放心，二狗子和那个孩子，却傻笑，告诉陈大志，都是小事。 陈大志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笑了笑，摇了摇头，山里长大的孩子，没有那么骄气。 大概过了十分钟，等二狗子那边发信号，让他们过去的时候。 二狗子和那个孩子合力笼着一张网，二狗子有些生气的小骂了一句，“他大爷-的，只抓到了三只，跑了两只！这东西贼机灵！去年我家的红薯地，有只傻野鸡只吃了一回再也没回来，我爹还说捉了给我妹妹当宠物。” 三只野鸡，加起来能有六斤重？ 这模样都还没长成。 确实太瘦了。 咽了咽口水，陈大志忽然发现，如果今天他不能吃饱，恐怕今晚上他要睡不着觉了。 这个时候。 “啊，那是什么？” “绿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