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都低下头去,再不敢多看。
内室里布置妥当,他才懒懒起身进去好好涮洗了自身。等身上的味道全被龙涎香取代,沐长风才心满意足,暂时将满腹的旖旎给压下去。
只是这日夜里,从来梦里只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沐长风沐公子,破天荒做了个分外香艳的梦。梦里纤细的女子玉体横陈,他也不似白日里表现得那般克制知礼。他扑上去,按着那姑娘,将所有的放肆都进行到了最彻底的一步,抵死缠绵。
旖旎的梦境,剧烈的喘息,令人心神剧颤的欢愉……
沐长风从未有过如此刻骨的感受。直到他如鱼得水行至妙处,冷不丁看到怀中人的一张瘦巴巴小脸。对上那小脸上的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他登时吓醒了过来。一身冷汗地惊坐起,他发觉身下濡湿,以及床帐之内浓烈得捂都捂不住的腥膻味儿,脑中一片空白。
……要命了,这都什么离奇的梦!!
面红耳赤地爬起来换了衣裳。沐长风人躲在屏风后头,泄愤一般地将刚换下来的脏衣裳撕了稀碎。可剧烈跳动的心脏跳得犹如擂鼓,叫他根本难以忽视。
大晚上的,沐长风抓了一只茶壶便飞身上了屋顶。受了惊吓,他得去屋顶冷静片刻。
然而他一个人从三更半夜坐到了天麻麻亮,都没能将这股惊吓给安抚下去。沐长风心里懊丧得要命,难得次日一早没去武场,灰头土脸地回了屋子,闷头大睡。
一觉睡醒,都已然过了午时。
饥肠辘辘的沐长风哑着嗓子唤了仆妇备水,又沐浴了一回,可算是将猝不及防的窘迫给安抚下去。元氏那边他一连打发了人来问过两回,听说他只是醉酒无事才放了心。嘱咐了两句,元氏才带沐长雪出门做客。
沐长风草草地用了些吃食,稍候去了汝阳王府。
赵煜看他一脸心思重重,天塌下来的死样子,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沐长风心里正迷茫着呢,哪里还注意理会赵煜的小动作?难得没还手的,还坐在那儿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愁苦万分。赵煜动作了两下没得到回应,砸了咂嘴,觉得没意思。又丢了一颗花生进嘴里,他决定发发善心,替沐长风这榆木疙瘩开解一番。
……
“这么说,你终于开窍了?”
听沐长风含含糊糊说一堆,赵煜的回答十分一针见血。
“嗯???”沐长风一愣,皱眉,“你没听我说吗?那是个丑不拉几的猴丫头!”
“再丑不拉几,你不是对人家发.春么?”赵煜不以为意,摆摆手,吊儿郎当的,“若是真没起心思,你夜里还发什么梦?”
沐长风心里一咯噔,仿佛被踩了痛脚一般怒了。
“他娘的你才发.春了!”沐长风黑着脸,“我不过做了个稍微那什么的梦而已!”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本王的蠢兄弟,”赵煜简直被沐长风气笑了,二十多岁的童子鸡当真了不得啊,还跟他较真?“没对人家起歪心思,你那什么个锤子!”
“懒得理你,成日里一脑门的浆糊!”
恼羞成怒地丢下这么一句,沐长风不顾身后赵煜贱兮兮地追问他梦里是哪家的姑娘,脚下走得飞快,招呼都不打地直接走了。
赵煜跟在他身后问半天没问出是谁,啧了一声,悻悻地折回去。
然而一出汝阳王府的大门,沐长风泄愤似的一脚踹在门口石狮子上,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皱起了眉:难道他真对一个豆芽菜起歹念了?不是吧,他的眼光哪有那么次……可是,只要一想起郭家那假山的洞穴,他又委实理不直气不壮起来。
越是琢磨越心虚,他翻身上马,一甩马鞭,往城外飞驰而去。
等在城郊溜了半日的马,天擦黑赶回沐府,沐长风终于丧气地承认,他栽在了郭满那又丑又滑头的小丫头手上了。
啧,真是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