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站起身走了过来:“哎对了,你不是说这两日定亲么?”他腿长,两步就走到沐长风身侧,盘腿坐下,“我支援你点儿银两?听说你前些时候买了一副风道子大师的真迹掏空了,如今手头有点儿紧?”
“银两便不必了,”沐长风拨开肩侧的发丝,懒洋洋的,“你支援我点儿什么天山雪莲,百年老参吧。”
“嗯?”赵煜惊奇。
“小丫头身子似乎不大好,要好好补。”沐长风站起身,懒懒地去桌边到了杯茶。
赵煜看了他一眼,惊奇地嗤笑出声:“先前是谁不乐意呢?这就补上了?”
“此一时彼一时,”浅浅啜了一口茶水,沐长风挑开鬓角墨发,歪靠着案几的边沿,“三日后就定亲了。往后那是我家的小丫头,自然得好好养。”
这贱兮兮的模样,就是一旁归拢棋盘的周博雅都看不下去。他摸起棋盘上一颗棋子就冲他的额头丢过去。
沐长风抬个手轻松接住,脸换了个方向,笑道:“还有你。你的也不能少。你俩左右得了好东西都搁库房,放着也是放,不如拿来物尽其用。”
周博雅没忍住,抓了一把棋子砸他。
与此同时,郭满盘腿坐在榻上,看着自己的小金库眉头渐渐拧起来。
“主子?”双喜端着一盘蜜饯过来,“怎么了?”
郭满将自己所有的家当重新数了一遍。除开郭昌明送她的那堆字画,眼前这些就是她全部的家当。前些时候风寒抓药用了些,平素吃补药点菜打赏下人用了大约两百两。上次给郭昌明定制折扇,还请沐长风吃一顿玉满楼,如今全部还剩四千八百三十二两。
倒卖字画,当真是很赚啊……
“你们说,我再去卖掉一副画如何?”说真的,这些字画再好,她也没什么欣赏的情操。不如换多些银两放身边。
“这可使不得啊主子,”双叶随后也断了一碗药过来,搁在不远处的桌上,劝道:“主子您与沐公子的亲事一旦定下来,之后便要开始筹备嫁妆了。”
这些事儿没人真心替郭满张罗,只能她们自个儿算计:“沐家毕竟不是一般的人家,主子您嫁过去若想得婆家看重,嫁妆是定然不能露怯的。正院那边肯定不会为咱们尽心,老爷送来的这些字画往后就是您的压箱底儿。左右上回卖字画的银两也够,不如这些就别动了?”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她的嫁妆难道不该是郭家来出么?
“老太太那边可打听过了?”郭满恋恋不舍地摸了一把画轴,“按理说,姑娘家出嫁,应该是娘家准备嫁妆。老太太最是讲究体面,我出嫁沐家,她不可能叫我的嫁妆寒酸的……”
“理儿确实是那个理儿,但咱们的情况不是跟旁人不同么……”双叶怕郭满听了心里难受,嘟嘟囔囔的小声道,“若咱们夫人在世,自然不必这般抠抠搜搜的。”
她太小声了,郭满没听到,“双喜,你来看看这一幅。”
举着其中一幅画法与《秋日宴饮图》十分相似的,郭满自顾自道:“你得了空拿这一幅去当日那家铺子问问,看有没有人想买。不过呢,拿出去之前,也该叫个懂行儿的人瞧瞧再说。省得咱们不懂,拿出去便被人给随意诓了……”
双喜看了眼忧心忡忡的双叶,她听主子的:“懂行儿的人,咱姑爷?”
“聪明!”郭满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双喜嘿嘿一笑:“那姑娘写个信,奴婢叫双子送去沐府?”
“送沐府就不必了,”郭满笑眯眯地摸了一把画轴,煞有其事地道:“就送去咱们先前订做纸扇的铺子。那里头叫子兮的伙计,不是出入沐府很方便?”
双叶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这才明白自家主子的意图。她了然地瞥了一眼道貌岸然的郭满,有些好笑又有些担忧:“主子,咱们这亲事还没定下来呢。您这般频繁地找姑爷是不是不大好?显得咱不矜持……”
“要矜持作甚?”郭满在后院待得快闷死了,好难得才遇到一个臭味相投的人,她就想找他玩儿。“我这是有正经事儿找他,又不是没事瞎矫情,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别人家姑娘传个书信都要被骂私相授受……”
郭满摆摆手,对此类说法很是无所谓:“私相授受就私相授受了。反正亲事还有三天便定下来。到时候即便有些不好听,也不算太不规矩。何况,我若不跟沐长风传出点儿风言风语叫外头人知晓,你信不信金氏能叫我待嫁期间病逝了让位给郭嫣去?”
双叶顿时一愣,后背的汗毛全立了起来:“!!!”
“她怎么敢?!”惊恐地看向郭满,双叶被郭满突如其来的脑洞给吓着了,脸煞白,“沐夫人可是指名道姓地说要主子您的。众目睽睽之下定了人选,她难道还敢偷换庚帖?”
“……谁说要换庚帖,”郭满斜她一眼,危言耸听道:“换个人上花轿便可。到时新嫁娘进了门,拜了天地,沐家还能把人退回来不成?”
“她不知道礼义廉耻么?!!”
郭满幽幽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