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周公子抚了额头,满脸的无动于衷。
“她一个如花美貌的女子雨夜丢失,你都不担心?”郭满见他如此,忍不住问,“不然还是派几个人手去帮着谢家找找吧?”
“不必,”周公子嗓音清凉如山涧泉水,“谢家自会处置,不必我们多此一举。”
郭满嘴巴动了动,还没开口,便又被他打断了。
“莫要觉得为夫冷血无情。”周公子睁开了一双眼,好似看透了郭满的想法似的,提前截住她的想法。烛光下,他看着郭满的眼里似有细碎得光色流转。然而他之捏了捏鼻骨,说,“谢氏这人跟一般人不同,运气素来邪门的很。哪怕同处于一恶劣局面,即便旁人死了,她也不大会出事。”
郭满:“真这样的?”
周公子笑得颇有些讽刺意味,但却坚定地点了头。
郭满:“……”好像确实是这样,但这厮何其的敏锐!
“与其为她白费力气,不若上来踏踏实实地歇一觉。”说着,周公子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快点上来吧,为夫如今弱不胜衣,需要娘子的支撑。”
松弛了许多的周公子眉眼里尽是妖娆的气息,郭满心中唾弃了自己一百遍,而后十分没出息地选择了沉迷美色。
……
而此时,被谢家找疯的谢思思正被人绑住了手脚,丢进了破庙。
说来也是她倒霉,事情是这样的。
她因着方才换屋子一事心中又着了恼,好生生地在屋里发一通脾气。原本意味脾气撒了就安稳了,谁知她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大半夜不睡觉,撑了把伞跑去了人家的后院看雨。
也许是巧了,她出来看雨,这户人家的偏间儿里也出来个看雨的。
只见此人头梳纶巾,一身消瘦的长衫。衣裳料子虽不够华美,却生在浆洗得干净。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十分整洁的书卷气。谢思思站在等下,大晚上的光色有些暗,但也叫她清楚地看到了书生有着一张俊美的脸。
虽不及大召三公子倾城,但周身的淡然气度,与周博雅又三分相似。
谢思思于是也没赶他,便一言不发的发着呆。而借着谢思思灯笼的光,这书生也一眼看到了谢思思的脸,瞬间惊为天人不说。老半天数不出话,呆若木鸡。
两人面对面站了好一会儿,书生一张脸憋得,跟煮熟的虾米似的红透了。
等心中转圜了许久,他方才鼓起勇气双手作揖,冲谢思思见礼。
展致修人生二十一载,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看着如斯没人,他心中一荡,张口便将自家的身家姓名以及来路都交代了一干二净。
只听他说,他是明惠十五年的考生,明年才可靠。家主洛阳,姓展名致修。因着雨夜路滑不便行走,才特地山脚下的村庄,在这柳姓农户借宿。
若是郭满在此的话,听到展致修这个名字估计要瞪眼。只因展致修这个名字,正巧是书中害了娴姐儿半辈子寒门探花郎的名字。
且不提这未来探花郎被谢思思迷得晕头转向,控制不住总要瞄她,那双眼睛里散着一股发自肺腑的惊艳与欢喜,叫瞎子都都看出来。
然而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就当他才殷切地说完话,院中便一股脑儿地闯进了土匪。
两人就这么毫不防备地,被人从背后一人被敲了一闷棍。
土匪将昏迷的两人绑起来,拿了一根绳子拴起来一并带去了走。谢思思靠在展致修的肩上,半昏半醒。上辈子的周钰娴怕是怎么也没料到,原来谢思思在这个时候便已然结识了展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