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淡化了么,到时候朝野内外谁还会记得?
左未都闻言,不给任何人机会,马上又再度朝着顾懿一拱手,继续朗声道:“陛下,请恕臣直言,这几位大人话听来,实在是太过荒唐,简直就是其心可诛!”
这么一说,不少人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很多人甚至看着左未都的表情都有些不善了。
哪怕是涉及了彼此巨大利益牵扯的朝堂争辩,甚至背地里都斗得你死我活了,可依旧也要讲一个凡事留三分,给彼此一个过得去的脸面,不然谁也说不好未来会怎么样,也许今天你正得意,明天就失势也说不定,所以谁也不会像他这样说话,这是破坏了他们在暗地里约定俗成的一个规矩,而破坏规矩的人,自然会惹得规矩内的人厌恶。
很多人也因此而有些犹豫,暗道此人到底是投了什么大靠山,还是说只是简简单单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要投靠这位河东郡王,所以才不惜这样表忠心?
“你!放肆!”
“黄口小儿,焉敢大言不惭?”
“金銮殿前,天子在上,你如何敢血口喷人?”
那边站着的一批人全都转过身,指着左未都呵斥了起来,毕竟论资历论地位,他们都在对方之上,可竟然被其在陛下的面前如此羞辱,这让他们如何忍得下这口气,所以当即就大怒了,只是顾忌脸面,没有骂出脏字罢了。
左未都只是嗤笑了一声,显然毫不在意,神色自若地继续侃侃而谈道:“想我大凉自太祖皇帝建国尹始,传承至今,百年岁月,难道不都是在遵循‘论功行赏’这四个字么?难不成,我大凉也要学人家,靠家世,靠背景,靠经营,靠结党营私,才能在这官场之上平步青云?呵,那卫晋两国倒是这样做的,可现在呢,他们成了什么样你们看不见么?他们就是历史的前车之鉴!我大凉,岂可学那腐朽的前朝一样,埋没功臣,自掘坟墓?几位大人在这金銮殿上,在天下脚下,竟然还敢处心积虑,大张旗鼓地恶化我大凉风气,莫不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吧!”
句句都有道理,可又句句诛心,那边的人顿时怒不可遏,却又不敢跟他继续纠缠,而是赶紧先跪下,朝着顾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陛下明鉴呐,臣等皆是一片忠心赤胆,日月可照啊,臣等为大凉操劳十余载,任劳任怨,绝无二心,刚才的话,无非也是希望大凉越来越好,岂有那种该诛九族的歪心思,这左未都,挑拨离间,竟然在这金銮殿上对臣等恶意构陷,他才是真正的奸细啊!陛下!”
“陛下明鉴!”
“陛下明鉴!”
这些人里,最小的一个也过了不惑之年,一帮老臣跪在这里哀嚎不止,那场面也确实是极为好看,然而顾懿这次却罕见地没有安抚他们,而是猛地一拍扶手,然后指着下方,大声怒斥道:“荒唐!这大殿之上,哪儿来的奸细?想朕念在你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对你等之间的党争倾轧一直视而不见,如今看来,这倒是朕的错,给你们涨了不少动坏念头的胆气了?你们瞪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朕的儿子,他为我大凉出生入死,不惜性命,深入敌后,直捣黄龙,如此才有我大凉的胜利以及今日的和平,没有他,你以为现在你们还能站在这里跟朕对峙么?没有他,你等还能在京城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么?糊涂!混账!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老祖宗教给朕的规矩!若是连功臣都不赏,那等到下次大凉危难的时候,又有谁会挺身而出?难不成我大凉万万百姓,就指望你们几个去抵御敌人么?”
说罢,他竟然随手抓起了手边装满了清水的金杯,直接朝着底下狠狠地掷了过去,直接砸在了当头一人的脸上,惹得后者发出了一声喊到半截又给硬生生憋了回去的痛苦惨叫声,捂着脑门,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叮叮当当!”
杯子在光滑如镜的地上滚出老远。
眼看皇上似乎是真的动怒了,底下的文武百官都被吓了一跳,包括顾玄,全都赶紧拜倒在地,口称“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掷出金杯砸伤了一个大臣之后,这位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就是与臣子十分亲近的帝王,竟然没有消气,反倒又是朝着底下怒斥道:“有罪有罪,天天都是你们有罪,既然有罪,为何不改?难不成一定要与朕对着干,才能显你们的能耐,才能让你们做那青史留名的骨鲠忠臣是吧?就为了自身的利益,竟然连最基本的黑白都不分了,连朕的儿子也要打压?你们到底算是什么臣,你们读的又是什么书?来,把你们的先生都叫来,朕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老师,才能教出你们这帮无君无父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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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章,确实有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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