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豹子在这种绝境之下,使出了浑身解数,再加上一点命不该绝的运气,才总算是从这一轮箭雨里逃了出来,他一下落在了高貉的面前,瞪着一双大眼,怒火喷涌,忍不住高声质问对方道:“高大人!为何放箭?”
高貉岂会对他客气什么,在他看来,对方不过就是一条想巴结大将军府的狗罢了,能用则用,不能用丢了就是,如果能一举杀死陆登云,那这个人就算牺牲了也没什么关系,不,甚至高貉只会觉得自己大赚,故而他只是冷冷地斜了雷豹子一眼,轻蔑地道:“吼什么?你不是还活着么?”
“你!”
死里逃生的雷豹子被其给噎得一滞,站在原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他有什么办法呢,哪怕高貉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再不好,哪怕刚才差一点就因此而害死自己了,可他现在敢和高貉翻脸么,对方那可是从大将军府出来的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那代表的也都是大将军府的意思,也正是因为如此,正是因为看中了这条登天梯,所以雷豹子才会处心积虑地想要巴结于他,乃至于不惜将昔日兄弟的脑袋送上去作为投名状。
而高貉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完全不需要对雷豹子客气什么,只要他还是大将军府的代言人,只要雷豹子还想从自己这里获得好处,那对方不管从自己这里受了什么气都得忍着,况且这一句话说得好呀,他雷豹子又没死,他闹个什么劲,他敢翻脸么,一旦翻脸,以前做的,那可就都成了无用功了。
陆登云在对面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更是难受到了极点,同时也十分郁闷,因为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有的人宁可卑躬屈膝地去做一条狗,都不愿意挺直腰板,堂堂正正地做个人呢。
他不愿再见到如此可悲又可笑,可怜又可叹的一幕,所以只得开口喊道:“高大人!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陆登云这次一共就带了三十个罗刹族士兵作为随行的侍从一起跟着,一直待在这处小厅外面放哨的十六人,显然早早地就已经被解决掉了,而屋里的这十四个人,在经过了刚才这一轮齐射之后,因为躲闪不及,也倒下了五个,现在就只剩下九个人,都举着小厅原本就有的桌椅来充作盾牌,忠心耿耿地挡在陆登云的面前防卫着。
高貉不再去搭理雷豹子,而是转头看向了已经落入陷阱,现在是插翅难逃的陆登云,十分自信地冷冷一笑,用一种调侃的语气道:“呵,陆将军呀陆将军,这次你可就失算了,我看你现在还能往哪儿逃。”
陆登云闻言,当即毫不示弱地回击道:“高大人,你忘了,俺可从来没逃过,每次逃的,好像都是高大人你吧!”
高貉一听,神色一僵,随即恼羞成怒般地猛地一挥手,大吼道:“放箭,放箭!”
陆登云等人见状,全部都已经躲在了桌子后面,缩着身子,尽量让肢体不暴露在外面,他此刻已经重新捡起,并且戴上了自己的头盔,又捡回了那把性命相托的虎头刀,虽然身陷险境,好似无处可走,可他仍旧保持着从容,非常淡定地指挥道:“等下我们就一起往前推。”
在第一轮箭雨过后,短暂的空档期里,他喊了一声,然后与其他九个仅剩的罗刹族们一起,分成三队,合力顶着一张长条状的桌子往前猛冲过去。
“咻!”
“咻!”
“咻!”
第二轮箭雨无情地袭来,因为桌子就只有那么高,他们举起来,就只能遮住自己的上半身,偶尔就有一两支箭矢射到那些罗刹族们的膝盖,可在后者吃痛倒下的瞬间,后面马上就有人跟上接力。
双方间隔的距离这么短,拢共也就这么几步路,高貉再恼怒,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顶着箭雨撞了过来,而他因为惜命,不愿跟这帮泥腿子们一
起近身作战,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源于对陆登云的畏惧,所以他很早就已经随之后退,撤到了人堆里了。
“死!”
在这一张插满了箭矢的桌子落下的那瞬间,陆登云已经提前算好了对方换箭的时间,赶紧飞身而出,手中的虎头刀一拔,顺势一个横扫,顿时就见一道血光闪过,迎面站着的三人,只是一刹那,便已经人头落地,周围的人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高貉因为躲在人堆里,所以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不过现在的他,可不担心陆登云还跑得掉,毕竟再不济,这座堡垒里面可是有着足足三千人在等着他呢,就是站着让他砍,估计把他手里那把刀砍卷刃了都砍不完,所以高貉马上大喊道:“杀陆登云者!赏黄金百两!土地千顷!另外还有你,雷豹子,杀了陆登云,我可许你官升三级!”
这一下,顿时让刚才还处于震惊和恐惧之中的士兵们,彻底被丰厚赏赐所激发的狂热所占据主导,尤其是刚刚还在跟高貉置气的雷豹子,双眼都已经红了。
就在这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刚刚又怒斩三人的陆登云,猛地一扭头,与那身上还插着两只羽箭,只是都不在要害处的雷豹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者突然一咬牙,竟然真的从旁边人手中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