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圣人祖师曾言,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这句话的意思是,根据一般作战规矩而言,一旦出动战车千乘,运输车千辆,统兵十万,沿途千里转运粮草,内外的日常开支,使者往来的费用,修缮武器用的胶漆、战车所需的膏油、修甲所需的金革等等,每日须耗费千金,作好了这些准备后,十万大军才能出动。
总结归纳之后,无非就是八个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两军交战,有两样东西不得不提前准备好,情报和粮草,所谓马无草不肥,人若是连饭都吃不饱,又如何能上阵杀敌呢?如果连粮食都不够,还怎么谈动兵呢?
为何几十年前,凉国硬是扼制住了自己势不可挡的北上侵略步伐,选择休养生息,原因就是因为年年征战,导致田地无人耕种,国家内部连粮草都供应不上了,无奈之下,才选择裁剪军队,暂行休整,进行了几十年的养精蓄锐,乃至于把一些暂时难以收纳的地盘,又吐出还给了晋国。
在吴珩点破了这件事的关键点之后,端木朔风也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对于粮草这种重要的物资,任何国家都不会随便卖与他国的,一旦卫国内部的百姓因为贪图凉国富人的钱财,乃至于弃田地于不顾,只顾去种植桑树养蚕,届时开战,卫国的粮草供应不上,战士连肚子都吃不饱,那战败几乎就是必然的事情。
端木朔风背生寒意,宛如在大冷天被人从头到脚给淋了一盆冷水,吓得直接打了个激灵,头一次十分震惊地向吴珩询问道:“先生可知这是谁出的计策?我定要将其铲除,此人未来必是我卫国的心腹大患啊!”
吴珩摇了摇头,沉声道:“暂时还不知道是谁的计谋,但此人能带动整个凉国的上层贵族一起行动,购买卫锦,不是身居高位,就是极受凉国朝廷器重,这种人不会多的,我已拟定出了一份详细的名单,只需动用在凉国的谍子挨个对比即可找到此人,这份文书,我已提前传于蜉蝣了。”
端木朔风头一次没有因为对方不告而为的逾越之举产生不满,反而非常认真地点头道:“这件事先生做的极好,那现在我便上书父皇,让我卫国的百姓,必须种田,家里若查到有田地荒芜者,要严惩重罚!”
说着,就要站起身叫人过来传达他的命令。
然而吴珩马上就上前拦住了他,沉声道:“公子,民间有一句话叫做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公子若是这般做,只会激起整个卫国百姓的仇视,得不偿失啊。”
端木朔风正想问那该如何是好,但一见对面吴珩那自信满满的样子,顿时明白了,此人定然早有定计,就等自己发问呢。
只是此事紧急,确实要马上解决,端木朔风深吸了一口气,十分郑重地朝着对面的吴珩揖礼拜倒,请求道:“望先生指教。”
吴珩满脸笑意地扶起了端木朔风,摇着羽扇道:“我既然已经投身于公子帐下,为公子出谋划策乃是本分,公子无须如此,此事若要解决,也颇为简单,既然百姓们不愿意去耕田种植稻谷,那便由我们派人代劳好了,尤其是在这边境,久无战事,闲置的土地又广阔,士兵们百无聊赖,每日的训练也很枯燥,刚好就可以行此事,只需您与大将军沟通一下,阐明利害,让他派兵开荒屯田,广积粮草,这样百姓们赚着凉国人的钱,闲置的田地由朝廷派人去耕种,我们又开垦了荒田,岂不美哉!”
端木朔风闻言,低着头仔细一琢磨,顿时就明白了此计的厉害之处,当即朝着吴珩欣喜地揖礼拜倒,口中大声赞叹道:“先生实乃大才也!能得先生相助,实乃我卫国之幸啊!”
吴珩对此,只是笑而不语。
端木朔风见状,赶紧又开口道:“我先前听手下人说,先生之前的计划失败了?可是兵力不够么?我这便让人去调集更多的兵马供先生调遣,先生以为如何?”
这叫投桃报李,吴珩在他的手下展示出更多的才能,立下更大的功绩,才能从他这里换取更多的资源来调动,不然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把全部的资源都交允他,那对其他人也不好交代,他端木朔风自己也不乐意。
一谈起此事,吴珩便有些烦恼,只是轻叹道:“唉,没用了,这种蛮干的偷袭,有一次就行了,下一次人家有了防备,我们就极易中了人家的陷阱,到时候就是得不偿失了,我那师弟也不是普通人,才学不比我逊色太多,这次失败,就足以证明黄沙县还有其他的高人坐镇,在情况未曾查清楚之前,不便再做大动作了。”
端木朔风皱眉道:“可否招揽?”
吴珩抬起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地道:“我们师兄弟六人,一人只会择一主,这是我们互相之间的博弈,是绝无可能让二人一起侍奉同一位君主的,更何况我这师弟目光极其短浅,只看眼前,不看未来,现在凉国暂时势大,公子是断然招揽不到他的。”
前半句话一说,端木朔风听了还有些不屑和不满,席卷整个西大陆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