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见正在马车里一意奉承未来丈母娘, 没在意车外的事。薛见这样的情商和颜值,要决心讨一个人欢心还是很容易的,李氏原本冷硬地花岗岩的表情都有了一丝松动。
齐然和几个闺中好友说话的内容就是四殿下,有个跟她格外亲近的一直赞她好福气,四殿下不光前程远大,而且长相俊美,齐然以后必然是有大夫妻的, 说的跟两人的婚期已经定下了似的。
齐然一概含笑听了,虽嗔了她几句,但是到底没反驳。
阿枣心说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她不大想扯是非, 正要吩咐车夫绕道, 齐然却已经先一步瞧见她了,笑意盈盈地招呼道:“沈家妹妹。”
齐然这称呼也是挺与时俱进的,前儿还是沈姑娘呢, 今儿就成妹妹了, 阿枣生疏地回道:“齐姑娘。”
薛见为了不引李氏生厌,没用皇子的尊驾,特地选了辆寻常马车,齐然目光一掠, 不知车里坐的是谁,正要同阿枣说话, 车帘却被夜风掀起一角, 露出一只白皙好看的手, 骨节分明,白洁有力——分明是男人的手。
齐然瞧得心砰砰乱跳,难道沈丝丝和人私相授受,私下偷会?这么一想也有可能,听说二殿下前日也上门提亲了,她怕是有了意中人,这才拒了四殿下的提亲。那这事对她来说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了,皇室血脉不容混淆,要是沈丝丝名节有亏,她是绝不可能再嫁入宗室了。
她以己度人,压根没想过里面的会是薛见,要是薛见肯陪她出来闲逛,她巴不得拉着他走到大街上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两人亲近了,肯定不会让他藏到马车里。
阿枣见她往后看的目不转睛,不耐道:“齐姑娘还有事?”
齐然笑了笑,温声细语地道:“我只是觉着奇怪,大冷天妹妹为什么不坐马车,骑马多累啊,万一冻病了可怎生是好?”她目光往马车那边扫了又扫:“莫非马车里人坐满了?令尊令堂都在车里吗?”
阿枣瞧她那样子就烦的不行:“我娘在车上,齐姑娘连这个也要管?”
“既然是候夫人,那我得拜见一二了。”齐然走过去,冲着车帘盈盈一福身:“上回得见夫人,却未曾尽了礼数,我被家母训了很久,今儿说怎么也得亲身拜见伯母。”
阿枣不知道齐然在转什么歪脑筋,只冷笑着看她过去吃瘪,李氏一把打开车帘:“齐姑娘一番美意,我心领了,天寒地冻,姑娘请回吧。”
齐然也不曾想李氏竟然真的在里面,更惊诧的是薛见竟然就坐在李氏对面,她怔了怔,忙不迭福身道:“殿下。”
薛见面色漠然的一抬眼:“你是谁?”
这话可比什么都伤人了,齐然脸涨得通红,方才她那些闺中密友说笑的内容就是四殿下和她的婚事,还有他送给自己的银狐皮围脖,如今薛见明摆着不认识她的样子,可真是太打脸了。
齐然脱口问道:“殿下怎会和侯夫人...”
薛见漠然地低头,驾车的常宁忍不住道:“姑娘,我们家殿下做何事,想必跟你无关吧?”
齐然双颊红的几乎发紫,常宁叹了口气:“姑娘莫要挡路,咱们还赶着回去呢。”
齐然沉默退至一旁,薛见瞧了常宁一眼,常宁道:“齐姑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指的是她和齐家这些日子的算计。
齐然等薛见走了,再忍不住,捂住脸抛下几个小姐妹跑开了,眼泪从指缝里不住渗出来。
她递了话进宫,到皇后面前狠哭了一场,齐皇后神色为难,她虽然喜欢自己这内侄女,但以要后要指望薛见养老送终,当然不能太拗他的意思,眼瞧着薛见无意,这可如何是好?
齐然聪明远胜当初周如素,洞悉她的心思,低头抽噎道:“姑母,我只担心您和殿下,您想一想,沈家先是拒了这门婚事,今日又亲亲热热的和殿下坐在一辆马车上,如此朝三暮四,实在引人生疑,倘沈家真有什么歹心,殿下已是被沈姑娘蛊惑,您又该如何自处?。”
齐皇后不大喜欢她说的这样难听,皱了皱眉,又叹道:“那你要如何?”
齐然哭道:“求姑母怜惜。”
她低头咬了咬牙:“宗室子弟哪有不三妻四妾的,我愿自退一步,只做侧妃,我们家也自愿鼎力相助四殿下。”只要她能先嫁给他,以后有的是机会笼住他的心,再不成让沈丝丝出点意外,那还不是她一家独大?
这对薛见可真是天大的好事了,但齐然的身份,就算嫁亲王家也是做正妃的,齐皇后也没想到她竟然对老四痴心至此,心里又是后悔,又很是怜她:“哎,,.你啊,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你怎么就这般糊涂呢?早知道我就不牵线这桩婚事了。”
齐皇后见她良久不言语,轻叹了声:“好吧,我帮你说一说,不管成与不成,这事就这样吧。”
齐然恭敬磕头,指甲却陷进肉里,暗暗盘算怎么让沈丝丝闹出个大事来,最好让四殿下对她绝了念头。
齐皇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第二日就叫了薛见来,先把齐然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