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婢把她扶起来,她突然自己腾就坐了起来,转向薛见邪魅一笑:“对你看到的东西还满意吗?”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神情又十分悲伤:“呜呜呜呜,可惜我是个无屌猛汉。”
薛见:“...”
薛见转向侍婢:“还不快去。
侍婢这才反应过来,抓着她往温水池子里走,又给她备了干净衣裳,阿枣潜意识里知道不能让人看见自己脱衣服,于是又是泼水又是喊叫,终于把所有人成功赶走,自己痛痛快快在温水池子泡了许久,然后晕头晕脑地给自己穿衣服。
侍婢女见她洗完了才敢进来扶着她,她也是奇,见到别人不闹,一看到薛见就胡言乱语。
她又闹腾了一会儿,还要拉着薛见给他唱歌,薛见给她闹的无法,难得没有动怒,只是让人把她放到客院,她一沾床倒是睡了。
这人醒着的时候千般不正经,睡着的时候倒是安静,长睫弯成一道静谧婉约的弧线。
他下意识用指尖拨弄她卷长的睫毛,又在薄薄眼皮和一双长眉上来回流连,柔茸的手感极好。
薛见:“...”
阿枣就感觉有人在眼皮子上戳来戳去,一下子睁开眼,疑惑道:”殿下?“
薛见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有只飞蛾。”
阿枣差点就信了,要不是没在屋里见到一只虫子的话,她猛地坐起身,突然抱着脑袋哎呦了一声,只觉着头痛欲裂。
薛见让人泡了一壶浓茶又削了一只梨:“解酒的。”
阿枣吃了半个梨喝了一盏茶才觉得好些,薛见见她神色和缓些了:“你最近最好小心些,若是能搬家,最好搬到别处去。”
阿枣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不至于吧,不过一出戏而已,楚威候又不是山贼,再说我的差事也不涉及朝堂,他更抓不到我的把柄,若真有事,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原书里楚威候不过是个无脑小角色,没多久就被薛见搞掉了。
薛见见她毫不上心,也没再多说,心里自有计较。
此时斜斜一抹余晖射进屋里,他起身道:“走吧,你该回去了。”
阿枣掀开被子起身,薛见陪着她出了府,这回没像上回一样送到家门口,只送她出了坊市,此时小巷里有人在点着火盆烧纸,细细的纸灰飘了出来,一股烟味钻入鼻端,薛见屏息,阿枣被呛的咳嗽了几声:“后天才是中元节呢,怎么现在就开始升火盆了?”
薛见不觉一怔:“后天就是中元节?”
阿枣点头道:“是啊,殿下不知道?”她突然想到这位就是中元节出生的,似乎他母妃也是同天难产而死的,忙闭上嘴不敢开口了,毕竟生日和母亲的忌日是同一天,这怎么说都难受。
薛见神色平和,倒也没见特别伤悲,低着头走了几步,忽然问道:“我只听你提起过你母亲,你父亲呢?”
其实她的背景他着人打听过,不过突然想听她自己亲口说说。
阿枣摇头道:“不知道,反正这些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娘说就当他死了,反正都是一样。”
薛见倒是颔首道:“留个念想也好。”
阿枣察觉他情绪有些微妙的变化,不敢再多嘴,主动告辞了。回到家之后李氏叮嘱道:“丝丝啊,昨天有人跟我说,京郊那边住着一位隐居的神医,我想带你哥去瞧瞧,大概要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早上才能回来,我给你烙了几个肉馅饼,你要是饿了,就去西街买点咸菜就着吃。”
她回家之后琢磨着薛见最近对她不错,要不要送他点礼物,想来想去还是发挥自己的专长,于是赶了两天的功夫终于画好了一幅肖像画,琢磨着明天把画带过去,薛见明天想过生日,她就拿出来送给他,要是不想,她就悄咪咪地藏好拿回来自己烧了。
她晚上睡着之后把画和公文放在书房里,没留神沈入扣大晚上的又犯了毛病,一边嘟囔着自己是侠盗,要富济贫,进了书房把阿枣的东西乱翻一气,阿枣早上起的晚了,找了半天画像没找到,只得抱着乱糟糟地一摊带到府上。
周长史见到她就道:“府上要扩建的图纸和预算呢?殿下方才就说要看,赶紧给她送过去。”他最近倒是对阿枣正常了许多。
阿枣又抱着一堆公文和周长史匆匆跑到主院,薛见是个有强迫症的,见到乱糟糟一摊,先是蹙了蹙眉,这才让人接过来搁在他的桌案上。
他随意翻看了几眼,又从中抽出一张纸来,静静看了半晌,长而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阿枣和周长史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过了许久才抬头看向阿枣:“这是你的?“
阿枣还以为他说的是图纸,就点了点头。他慢慢地抬手把画转过来给她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画中人侧身负手而立,衣带飞扬,长眉入鬓,在用墨笔勾勒的水墨画中,用一笔朱砂轻轻点就的泪痣十分明显,看一眼就知道画中人是谁了。
阿枣正要解释,周长史在一边大惊失色:“沈长史,你竟然偷偷画了殿下的画像,你果然对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