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浑带着几人穿过龙陵广场,直上主峰,沿途青石铺路,苍松翠柏掩映,宛如幽深古道。
提起疾行约莫一刻钟,石路渐宽,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远处一座古意十足的大殿,外有绿树环抱,花草簇拥,内有栩栩如生的石刻护栏,搭配别致。
踏进大殿,地面仿似整体巨石为基,看不到一丝缝隙,一如水洗之色,颇显厚重;木雕壁画铺砌四壁,古意盎然。
中堂之上一副山河图似寥寥数笔而成,尽显恣意狂放之风。
其下高台之上一名儒雅男子负手而立,不及花甲之龄却是沧桑满面,三缕长须飘洒胸前,长袍步履,朴素之中有着一股凝如山岳的气质。
下首两边坐着几名老者,均是身着灰袍。
儒雅男子见几人步入殿内,目光柔和的扫过几人,而后落在陌北辰身上,微微颌首。
唐浑上前替陌北辰分别介绍,后者一一见礼,那儒雅男子便是龙陵掌教,白子韬。
唐浑道:“掌门,大赛不远,弟子斗胆恳请先暂且让韩雨于五峰择一清净居所,以便为大赛做准备,至于是任为内门弟子还是核心弟子,眼下不必浪费时间在规矩之上。”
“胡闹!”一名消瘦的老者不悦出声:“唐浑啊,你身为首席的确有权替宗门招收弟子,但无规矩不成方圆,况且他资质不详,且先暂定外门弟子吧,待大赛之后一切按规矩来。”
陌北辰目不斜视,这老者叫毛礼成,乃主管东峰的长老。此时起身朝儒雅男子道:“宗门定级战在即,犬子这次领队无能,导致几名出战弟子重伤,恐怕短时间是恢复不过来了,还请掌门责罚!”
白子韬面无喜怒,抬手安慰道:“毛长老不必自责,我龙陵远在七溪,与那永宁二仙庵素无瓜葛,先是联手血手门伏击唐浑兄妹,此番又将江无航等人打伤,定乃李昭轩授意,不愿让我龙陵在定级战上晋级啊!”
遂摆手道:“诸位长老爱徒受难,先行回峰看护照料,此事稍后再议。”
毛礼成等人拱手告退,唯独一名花甲老妇稳坐不动,看着陌北辰,目露思索。
唐浑走近老妇,躬身行礼:“师父,到底怎么回事?毛师弟他们被二仙庵的人伏击了?”
那老妇与白子韬面容有几分相似,乃其堂姐白子霞,龙陵大长老,此刻将目光从陌北辰身上收回,道:“三天前,毛铿和江无翔率领弟子从江城赶回,半路被二仙庵真静等人截杀,据说其中还有血尸门的黄登,不敌之下死伤惨重,几名定级战出战人员虽然捡回了命,估计是无法参战了……”
陌北辰细细听着,宗门定级战便在铭文大赛之前举办,地点同样是小洪城,每十年举行一次,家族、商号都能参与,出战者的修为不能超过内修二重,每个势力的出战者人数为六名,四名内修武者,一名外炼武者,一名后备武者,无法凑足六名出战者则不具备参战资格。
白子霞叹道:“宗门人才凋零,除了七溪本土农家人户时而前来加入,根本难以招收到弟子,尤其李昭轩刻意针对,更是畏之远避。你和白途均已超过内修二重,毛铿、毛印、江无航、楚南又重伤不起,眼下能出战的内修弟子唯有幼薇,吕证,楚忠三人,外炼弟子倒是颇多,但也战力极差……”
说着,起身摇了摇头,也不和白子韬打招呼,径直出了大殿。
白子韬负手踱着步子,朝唐浑摆手道:“安排韩雨的事交给你了,先退下吧。”
陌北辰上前施礼,取出赵德柱的亲笔信双手呈上,道:“前辈,家师令弟子亲手交于您手中!”
白子韬接过信封,见其上书‘惊鸿兄亲启’五字,微微一惊,欲言又止,将其收起,沉吟片刻朝唐浑道:“把韩雨安排到西峰伯牢崖!”
说完,先行出了大殿,望大殿背后孤峰而去。
唐浑兄妹对视一眼,颇为不解,不约而同的问道:“敢问令师名讳?”
陌北辰道:“家师令在下不得以其名义招摇,抱歉!”
他倒非说谎,赵德柱确实叮嘱了他,在外暂时不要宣布此事,甚至不以师徒相称。他自然明白这既是一种磨砺的考验,也是一种保护。
试问,火痴赵德柱的弟子谁不高看一眼,这会让他形成一种依赖;但同时,也伴随着危险,铭文大赛即将开始,赵德柱的弟子无人敢于小视,但却不乏大胆者,敢于将其扼杀与摇篮之中。
唐浑歉然一笑,领着陌北辰前往西峰伯牢崖。
伯牢崖地处西峰后山,乃是极为险要的一处绝壁,精钢所铸的栈道依壁而建,弯折直下。
栈道的斜度颇陡,陌北辰跟在唐幼薇后面,每下一步都仿佛要踩着唐幼薇的头一样,身后的楼翦同样如此,稍稍步子幅度大些,就会踢着他的后脑勺。
深入数十丈,其下烟雾飘渺,视野大减。
走完栈道,乃是一条依壁凿成的石路,窄道迅速变宽,不足五十米便豁然开阔,竟是在绝壁处朝内挖出了一片空旷的坝子,头顶掏空的岩顶距离地面数米之高,最里边有一条两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