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雨,斗雷霆。枪一动,白龙吟。
青莲剑,长歌行。将进酒,杯莫停。
龙吟九州,狐行千年,是故友,亦水火不容。
“你的就是我的,你也是我的,记住了。”
韩信靠着一棵梧桐树打量着李白:“狐狸真好看。”
“小孩子的玩笑罢了。”李白瞟了他一眼,毛茸茸的耳廓动了动。
“难道我们不是朋友么。”韩信蹙起了眉,满脸的委屈。
“就因为那一句颜色比较像?”李白觉得这完全不像是个正常的理由。
但他还是扬了扬手中的酒壶。
“来干。”
依稀记得韩信那天回头笑得无邪,一开口却让李白怔住了:“不要相信任何人好吗。”
李白没有太在意这句看似多余的话,直到那一年,凄厉的火光照亮了青丘的夜。
血色的风将旗撕碎撕裂,李白暗紫的眸中映出韩信修长的身影。
世界在霎那间安静得可怕。
迎面而来的枪锋沾着狐族的血腥,在离他不到一寸的地方以一种飞鸟折翼般的坚决停下。
韩信放过了他。
李白甚至都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放过他。狐是一种那样骄傲的生物,更何况是青丘狐族的王。
所以是被朋友背叛了吗。
李白手执长剑,瞳仁在月光下泛起冰凉的涟漪:“犯我青丘者,虽远必诛。”
韩信一直都很清楚,他的任务是什么。
有些事情,甚至都无法用“情非得已”来概括。
幼年的他在父母荒草遍布的坟前发誓:
“我会血洗狐族。”
尽管他知道那跟李白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他从来不做无法实现的梦。
“到达胜利之前,无法回头。”
“战书?”李白半眯着眼注视手中的竹简。
韩重言也真是得寸进尺啊。
寒剑出鞘的清响在荒野上回荡。
李白如约而至,但韩信似乎已等候多时。
“是时候做个了结了啊。”韩信一跃而起,银枪在半空中划过,却只穿透了李白隐约的残影。
“奉陪到底。”清冷的声线在韩信耳畔响起。
枪动龙吟,剑过狐鸣,韩信的眼中依旧燃烧着挑衅与轻蔑的意味。
“来啊狐狸,你不是一直渴望报仇吗?”
李白怔了一下,枪尖在白皙的颈侧擦出一道血痕,刺骨的疼让他不禁挑眉。
果然过去的友情,竟成了危险的牵绊啊。
青莲剑扬起致命的角度,韩信却没有再躲闪。
锋利无比的剑刃穿透胸膛,滚烫殷红的鲜血溅在李白的面庞上。
这个家伙的血啊,居然是有温度的吗。
“重言重言”李白突然有点想哭,没有为什么。
“狐狸真好看。”韩信脸色苍白,心口的剧痛模糊了视线,挣扎着伸出手,很认真地揉了揉李白的头。
“必将百倍奉还。”韩信笑了。
长枪脱手,身形晃了晃,重重地倒了下去。
李白捡起沉重的长枪与剑,看白色的月光安静而迅速地铺满了苍凉的夜,就像当年韩信站在梧桐树下笑得一如初见般无邪。
又是一度春夏秋冬。
“千年已过,等你奉还我。”
月色正好。
血月之夜,猩红月光遍撒人间,绯色明辉触目惊心仿佛鲜血,空气中似乎也充斥着黏腻甜腥。
许是因习惯了游走于黑暗之中而不太适应如此强光,微眯了双眼,抬手遮住月光阖眸片刻,方才缓缓睁开,对这月光倒是多了几分醉意。
月光,是神明的恩赐。
空气里,是杀戮的味道?
啧。
胸前的银十字架反射着血光,随着走动,额上珠花铃铃作响。
自湖边坐下,暗红裙摆自然铺开,如镜水面映出倒影,与镜像中妖冶酒色双瞳对视片刻,嗤的一笑。
羽睫低垂兀自抚过一旁玫瑰。月下阴影摇曳,白皙指尖上被尖锐小刺穿透,绯色滴落,在裙摆繁复古朴花纹上晕染开一抹湿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腻味道,嘴角勾起一抹轻嘲的弧度。
总有自不量力的蝼蚁呢。
真是麻烦。
展臂起身,墨色泡袖上的银饰轻轻晃动,提醒着目标,自己正在靠近。
不过是狩猎前的开场曲,也是。
小动物的丧钟。
电光火石间手中阳伞已化了锋利剑刃斩断遮挡黑影的玫瑰花蔓。殷红月光下,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剑刃横在人脖颈上,发力一抹。
刀锋划过骨肉肌理的声音,十分悦耳。
月光所及之处,便是我的领域。
敢在月夜偷袭,你,还是第一个。
嗤,剑,是用来挑战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