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气机,浩如烟海,自苏玉楼抬掌的一瞬间凭空生出,弥散开来,又随着苏玉楼垂手按落,坠空降下。
一圈圈涟漪荡漾浮现,由上往下,次第扩散。
空气层层压缩,寸寸凝固,眨眼间已经历了千锤百炼,凝如实质,恍若泰山一般重重落下。
一股危机漫上心头,强大的压迫感令雷损顿觉胸口沉闷,呼吸不畅,脸上浮现骇然神色。
迫不得已,雷损调转马头,将蓄势待发的刚猛气劲向着上面轰去。
轰!
闷响声中,雷损双臂上的衣袖破碎开来,蝴蝶般飘飞乱舞,脚下地面不堪重负,深陷坍塌一寸有余,狰狞而又细密的裂缝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短短一个回合,三个照面,苏玉楼化拳为指,化指为掌,接连换了三种变化,游刃有余间,已将王小石,狄飞惊,雷损三人的攻势悉数瓦解,并且转守为攻,迫的他们三人疲于应付。
面上带着丝丝笑意,苏玉楼的手掌继续向下按落,气机无休无止,漫舒漫卷,锤炼压缩着空气不断落下,叠加在先前的攻势上,增添威势。
雷损咬牙切齿,双臂渐渐弯曲,显露不支之像。
嗤嗤嗤......
空中传来急促的风响,十道凌厉爪劲直取苏玉楼的天灵要害,瞧这声势,恐怕还未等到雷损不支败亡,苏玉楼便得遭受穿脑破颅之厄。
冷哼一声,苏玉楼单手朝天,揽空一卷,霎时间风流汇聚,形成了一道丈余大小的风旋涡流,将扑杀下来的狄飞惊牢牢罩住。
牵引拉扯之力骤然生出,狄飞惊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身不由己,无所依借的恐怖感觉。
上一次是雷损救了狄飞惊,这次已然换作狄飞惊来救雷损。
雷损双目凸睁,猛地大喝一声,露出沾满血丝的牙齿,再度催谷真气,将头顶上方的“泰山”震散,身子一个踉跄前跌,险些软倒在地。
举目望去,赫然瞧见苏玉楼大手一挥,将狄飞惊给抛飞了出去,转身便与苏梦枕,白愁飞,王小石三人战成一团。
苏玉楼好似风体云身,飘逸灵动到了极点,倏进倏退,忽左忽右,即使一手提着关七,也能从容不迫的在三人绵密攻势下力保不失。
每一次击掌,出拳,点指,皆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枢机玄秘,或是拦腰截断了攻势,令三人无功而返,或是落在了要害破绽之处,让三人不得不变招,换招。
招式变化至此,可谓是妙至毫巅,穷矣尽矣。
忽然间,苏玉楼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缕白色轻烟,带着关七,自苏,白,王三人的围杀中退了出去。
“诸位的手段我已大致清楚,眼下且瞧瞧在下的手段如何?”
苏玉楼长笑一声,雪白云袖横拂一卷,螺旋气劲化作狂风掠过地面,地面上的积水被这螺旋气劲拉扯牵动,恰似长龙吸水一般,飞起了五道水柱。
凌空飞起的水柱又在气机引导下,变成了五条张牙舞爪的狰狞水龙,引空咆哮,带着骇人威势,朝着五人扑杀过去。
交战以来,已经吃了好几次大亏的雷损不敢硬接,双手结内缚印,身影一晃,快如电闪,避开了水龙的扑杀。
还未等他松懈口气,狰狞水龙一个盘旋飞转,好似通灵一般,再次朝他扑了过来。
他妈的,这鬼东西还有完没完?
内心暗骂一声,雷损印决再变。
独孤印:主稳,岳峙,真劲交织,坚如铜墙铁壁,不动如山,水火不侵。
狰狞水龙冲击在了铜墙铁壁也似的罡气上,如敲洪钟大吕,闷响阵阵中,推动着雷损往后挪移了数丈,留下了两条长长的沟壑。
凄艳刀光亮起。
红袖刀拖曳着绯色长虹,迎面斩开了水龙,苏梦枕身躯一颤,握刀的右手也随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几乎快要把持不住红袖刀了。
王小石的境况亦复如此,持刀握剑的双手震痛麻木,难受至极。
擅长指法的白愁飞,以及精于擒拿手的狄飞惊更不好过,两人徒手拆解了水龙,现在只觉得手臂掌指已浑然不是自己的一般。
面面相觑一阵,心有余悸的众人横目扫去,却见空荡的长街上,已经没有了苏玉楼的身影。
苏玉楼没有离开,而是不知何时已腾身掠起,掠上了十丈高空,气势无限拔高,无与伦比的存在感充斥天地。
漫天雨幕微微一滞,紧接着,雨滴齐唰唰的动了起来,串连在了一起,同时拉长延伸,形成了一条条细长的丝线。
雷光映照下,难以计数的丝线闪烁着晶莹亮光,好似千百条细长的丝刃,将天空分割的支离破碎。
天罗地网,不外如是!
“诸位,小心了。”
话音落下,千百条实现划过长空,向着雷损,苏梦枕等人当头罩落。
街角的一杆酒旗不幸被雨丝扫中,旗杆悄无声息的断裂开来,切口光滑如镜,杆上的布旗则碎裂成了巴掌大小的烂布,凌空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