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五娘中肯地说:“按照尉迟兄弟的武功,应该是有人接应,但是接应的人没查出来。不瞒姑爷说,尉迟立、尉迟恭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们都派人调查他们的底细,就是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其实对崔家来说,姑爷出现得最为诡异,要不是家主相信你的为人,我们花力气最多的应该是你。”
来历不明,出现的时间又是那么凑巧,换做杨崇自己,也会如此地怀疑;杨崇认真地说:“五娘,我和尉迟一家绝没有关系。看样子,我们的重点应该放在武家,明天你把老残找来,让他出面问问,看金马堂的股东们愿不愿意把股份卖给我。”
金马堂、武家、尉迟兄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杨崇还说得如此自然,崔五娘明白,自家的姑爷又要对某个人下手了。杨崇什么都好,就是思维太跳跃,让人跟不上,崔五娘答应一声说:“火凤凰是崔瑶小姨出嫁时随身携带之物,但是秦王不喜,听说婚后的第二天就摘下了,从此崔家跟去的婢女就在没看到过。”
崔五娘还是有底线的,说得很恰到好处,没看到过,意味着可能扔了,可能送人了,不足以作为证据,除非找到武家的人询问,武士彟现在跟着李渊躲在成都,杨崇一时半刻,手还够不着。
老残跑来一听杨崇的吩咐就懂了,杨崇是相帮韦圆照一把,也是想在长安立一个规矩。
金马堂的背后就是关中四姓,京兆韦氏、河东薛氏、河东裴氏、河东柳氏;韦圆照现在利用玉山与元家另外组建玉铺,在韦家是掀起惊天波澜,另外三家都把韦圆照看成眼中盯。杨崇这时候开价,真能收购成,收购的价格不会太高,况且杨崇的用意就是要把柳家、裴家的股份买下来,至于韦家、薛家,杨崇肯定不会动他们。
老残一出面,金马堂就看透了老唐的用意,四家股东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杨崇的好意,都表示做生意嘛,就是有好有坏,玉器古玩尤其如此,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杨崇得到汇报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把玉海斋给杨广雕刻的《大禹治水图》那座玉山送到银行,委托拍卖行拍卖。
李淳风又从独狐篡、韦圆照、元仁惠的玉铺里讨了十来件珍品,配合着《大禹治水图》一起拍卖,提前十天在长安张贴告示,给各家玉行送上请柬。拍卖那天,拍卖行是坐满了人,大部分是来瞧热闹长见识的,《大禹治水图》是根本没人出手,皇家之物,杨崇又没改朝换代,谁敢来买;反倒是其他的十来件玉器都卖了个不错的价钱。
这是一种新的手法,如果银行过上个把月就借着《大禹治水图》来搞一次拍卖,长安的玉器生意必定更加难做,毕竟买玉不是图快,而是图好;杨崇这一手还有个信号,让人猜测杨崇会不会把皇宫里的玉器珠宝都拿出来拍卖,要是那样的话,各家玉行手里的货就会大大贬值,与皇宫的精品相比,民间的货根本不值得一提。
杨崇的这种帮忙,让金马堂、玉海斋的压力都很大,韦圆照就在这时候回了一趟长安,与韦逊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两人躲在韦府的一座阁楼上聊天,没有人知道谈话的内容,只知道随后韦圆照去了一趟越王府,杨崇就再也没表示对玉器感兴趣。
杨崇确实得到了他想要的一些东西,尉迟谊、尉迟越后来与韦家、柳家、裴家的人见过面,他们是代表裴矩来的长安,那时候杨广还没有死;按照韦逊的讲法,尉迟谊一伙能从突厥、高句丽弄来战马等物资,李渊和他们相谈甚欢,尉迟兄弟不在乎谁做皇帝,唯一的要求就是改隋号。
杨崇叹了口气,窦建德输得太冤枉,误杀手下文臣武将不说,一战失败,连后宫都能逃走,唯独身为皇帝的窦建德被生擒;随后裴矩等人就将窦建德的江山拱手送给李世民,连一场装模作样的仗都没打。如果不是自己的手下军队能打,齐心协力地把李世民赶回了北平,李唐还真是能成一番气候。
杨崇决定,公布三十名首犯的名字,决不宽恕;这个建议把政事堂都吓坏了,除了杜伏威赞成,几乎是一致的反对。名单一旦公布,这些人就会死战到底,以后劝降是一点用也没有;一旦杨崇得胜,为了向天下人昭告,这三十户人家必定是血流成河。杨崇争辩说:“就是要让他们明白,负隅顽抗是没有好结果的。”
崔处直还是感觉首犯的人数多了点,提议说:“这样吧,给他们一年的时间,如果在一年当中投降,便可以从名单里划走。”
杜淹急忙表示赞成:“朝闻道而夕死,应该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杨崇同意了让步,名单的拟定就没人和杨崇争执了,过了两天就传檄各地,三十名叛逆分别是李渊、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李孝恭、苏威、裴矩、齐善行、曹旦、长孙无忌、唐俭、李瑗、刘政会、罗艺、裴之隐、裴寂、温大有、温彦博、周法明、丘和、卢祖尚、杜之松、盖彦举、李琛、李瑊、李瑰、李叔良、朱知瑾、王珪、韦挺。
名单公布,天下震惊,长安等于是提前判了这三十个人的死刑;这就意味着李渊一旦失败,就不可能在长安或者大隋的某处做一个衣食无忧的闲人,就算不死,恐怕也是流放千里。不过萧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