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当礼部尚书杨玄感把各项计划送到中枢的时候,苏威还在谈论这首:“好是好,但是再有几句延伸就更好了。” 虞世基笑道:“他是有感而发,真要做下去不一定有这个水平。苏相,你还是看一下杨崇在礼部的计划,我感觉,他做事的水平绝对超过作诗。” 高颎赞同道:“用石脂水这个建议很好,当年西征突厥的时候,我就知道延安郡和张掖郡都有,只是没想到杨崇能这么利用。那些瓷瓶和瓦罐在西域大会后还能再用,可是省了不少钱;孔明灯的建议也不错,白天晚上都是风景,可以替换一半的绸缎,费人可以从当地抽调;还有,一树假花的钱只有一树绸缎的二十分之一,哪怕替代五分之二的绸缎也是好事。” 裴蕴随口说道:“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杨玄感慢慢说道:“我带了样品过来,已经在外面花园里扎好了,一边是五棵绸缎树,一边是绸缎和花树混在一起。” “那就去看看。”杨广说完,带头走出屋子,只见一排十棵树,绸缎包树确实富丽堂皇,但是假花缠树的点缀,让君臣吃了一惊,不仅感觉生动许多,最要命的是杨崇设计的大部分花的形状,竟然是从未见过。不远处的一座亭子,大白天升起一簇簇孔明灯,引得不少宫女和太监观看,旁边的亭子是绸缎包覆。 杨广看了,当场拍板,同意礼部的方案,苏威松了一口气,尚书省因此能省不少钱;可是回到议政厅,杨广的话又让苏威的心提了起来:“苏相,你们何时能决定,到底在什么地方召开西域大会?” 这几乎是苏威的死穴,宇文述和杨义臣的大军已经直逼蒲类海,天柱三部落在和杨义臣对峙的时候,被沙陀寨狠狠地从背后砍了一刀,不仅损失了六千战士,还处在三面受敌的不利状态。段文振估计,要不了一个月,天柱三部落为了不灭族,会主动退出蒲类海,到时候,大隋的刀锋就直接架在了高昌和鄯善的脖子上。 隋炀帝杨广退了一步,表示自己可以前往张掖,但是要裴矩再弄一个郡来,比如高昌郡或其它什么。裴矩现在躲在张掖,死活不吭声;苏威每天面对杨广,却不能不说话,如果把杨广逼急了,直接叫杨玄感或某个人接过长孙晟的权力,到时候保守派连哭的地方都没有。苏威低声说道:“裴公的意思还是张掖。” 杨广等了半天,看苏威还是没有后话,问道:“苏相可知道我为什么起用杨崇到礼部?” 苏威一愣,不是你喜欢听那首歌吗?杨广似乎看出苏威所想,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我是在帮你们,也是对裴公的信任。宇文述现在西域,缺的就是一个能提出下一步战略的人,如果杨崇没有实缺,一旦陆盐池招募商人,你们的人不愿意去,杨崇一定会带人去,到时候朕只有允许杨崇出长安。你认为,李渊能拦得住宇文述、杨义臣、杨崇和边军的合谋吗?” 肯定拦不住,李渊虽然被杨崇诬陷有篡国之心,谁不知道李渊是个软绵绵的人,毫无魄力可言;只要杨崇能解决兵源和资金、粮草的问题,打上瘾的宇文述和杨义臣甚至能直接拿下高昌,押着高昌王麹伯雅来长安,连最后的遮羞布都不给裴矩。苏威颤声说道:“请圣上明示。” 杨广缓缓说道:“朕知道麹伯雅肯来长安,现在缺的只是裴公去通知一声。苏相,如果裴公不愿意,你派的人是否就到不了高昌,还是高昌王不相信朕的旨意?” 高颎急忙插话说:“圣上多虑了,臣愿和苏相一起给裴公去信,让裴公催促西域各国来长安朝见。” 高颎是兵法大家,晓得段文振分析无误,目前宇文述一旦占领蒲类海,鄯善国立刻不保;西突厥无暇出兵的情况下,麹伯雅会主动提出来长安。苏威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这是要不得的,所以高颎才开口,把事情揽过来;杨广很开心,这是高颎第一次识时务,颔首说道:“朕相信你们和裴公能办好这件事,就通知下去,三个月后,在长安举行大会。” 正当大臣们觉得该结束的时候,隋炀帝杨广有些为难地说了另外一件事,就是茅山宗的第一人王远知要进京了。隋炀帝杨广为晋王时,曾请王远知到扬州传道,执弟子之礼;杨广登基后,曾多次派人去请,王远知都是不为所动。这次是崔弘度嫡子员外郎崔凤举去请,王远知才同意出山;但王远知提了一个条件,要在洛阳或长安建一处玉清玄坛,让他宣传道义。 不怪杨广为难,长安可谓是楼观道的大本营,洛阳则是楼观道和茅山宗争夺的中心,一旦同意茅山宗建坛,就代表了朝廷的意见。杨广虽然不待见楼观道,但是也没有想激怒楼观道的意图,只是王远知目光卓越,在适当的时机提了一个利益最大化的要求;礼部尚书杨玄感立即做了缩头乌龟,虞世基试探着杨广的底线,说道:“长安气候不好,恐王老神仙难以适应,不如就在洛阳吧。” 高颎哼了一声,王远知道行精深,属于当世巅峰级高手,一个小小的气候就难以适应,这话要传出去,茅山宗的弟子能把你虞世基诅咒死。杨广面无表情地说:“此事还好解决,只是朕已派人去请罗浮苏玄朗、嵩山潘诞、武夷山宋羽泉三人进京,如果他们得知王师的要求,提出同样的条件,又该如何?” 高颎的火一下子冒了上来,这是和秦始皇学,要炼长生不老术的前奏啊,高颎正要死谏,虞世基抢先一步说道:“王老神仙地位超然,茅山宗以传道为主,其他人不能相比,况